“你彆想這麼輕易乾掉我,還有比這更狠的嗎?”少年眼中的綠光在黑煙中明亮地閃爍著。
“我們都知道有很多種可以摧毀人意誌的方式,但是我想僅僅隻是取你性命是無法滿足我現在的精神狀況的。”帕瓦笛落到黑煙的正前方,一臉平靜,仿佛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地說“我也不想把你送到無儘之地和那些被你折磨虐待過的生靈一樣,享受正常的輪回。”
“噢,這確實是個問題,”少年沒好氣地說“要不要我給你一點私人建議呢?當作對於你往日教導的恩情?”
“洗耳恭聽,”帕瓦笛揮了揮手,散落在地上的劍隻又全部回到了他的手中,變成了曾經的那杆長笛。
“不如你自己先過去和他們作伴去吧,”少年在黑煙的保護下,右手單持著宮辰的那根長棍,一聲熟悉的尖嘯聲讓於思奇等人感覺到深深的不妙。
帕瓦笛似乎也察覺到了,他趕忙閃到一個快要散架的立櫃上,一個高跳躍過了少年的頭頂,用手中的長笛將少年射出來的黑煙彈開了。那道黑煙撞上到了牆壁上,激起了陣陣碎片。沒等碎片落地,第二聲尖嘯聲在帕瓦笛的腳下響起。不得已,帕瓦笛隻得再次移動自己的位置,以避免自己被射出來的黑箭給擊穿。
“怎麼,現在換你逃命了嗎?”少年像是成為了孩子王一樣的興奮,瘋狂射出黑色的箭支,不過於思奇注意到雖然少年射出的箭威力也很驚人,但是他似乎準頭不行,完全沒有宮辰那種一發入魂的感覺。
“現在得意是不是有點太早了?”帕瓦笛以一直常人無法理解的角度,轉動著自己的身軀,避開了射過來的三隻黑箭並舉起了自己手上的長笛,一首非常好聽的歌聲正在彌漫著硝煙的工坊中熱情飛揚著。
“現在不是吹笛子的時候吧?”少年不懷好意地笑了一聲,數道帶著綠光的黑箭正朝著帕瓦笛所站在的位置射去,這次似乎他為了不讓帕瓦笛輕易逃走,幾乎把所有退路都給封死了。
就在於思奇覺得帕瓦笛可能是要遭重的時候,眾人曾經見過的幽藍色火焰在他的周圍環繞起來,那些射過來的黑箭似乎很懼怕這種火焰,隻見它們紛紛在火焰前停住了腳步,像是斷了線的風箏一樣掉落在。
與此同時,少年身上的黑煙也開始慢慢淡去,他那曾經被黑煙治愈的傷口又開始血肉模糊起來。
劇烈的疼痛讓他無法再維持攻擊的姿勢了,隻能勉強杵著長棍來支撐著身體的平衡。
“你到底乾了些什麼?”少年咆哮地喊道“這是怎麼辦到的?”
“那些長年遭受你欺壓和折磨的生靈們,被你用邪惡的手段束縛在身旁,逼迫他們為你效力,”帕瓦笛收起長笛說“你這樣的暴君行為難道就沒有想到過一旦失去他們的庇護,你還剩下什麼嗎?我隻是把它們送回它們該呆的地方而已。”
“你把我的心血全毀了,你這個該死的老東西!”少年掙紮地站了起身,嘶吼道“我要你們跟我陪葬。”
隨著少年話音剛落,突如其然的尖嘯聲讓帕瓦笛不得不警惕著觀察著少年到底還想乾些什麼。
結果一支純綠色的光帶正繞過帕瓦笛的位置,徑直地朝著於思奇等人所在的結界射來,眾人甚至都來不及如何躲避,隻能祈禱結界能夠抵擋得住這最後一擊。卻不想沒過一會兒,一聲清脆的雞蛋破裂的聲,謝寶珍那支離破碎的結界似乎已經無法再抵抗這樣的強力一擊了,就在綠光快要抵達安神父的麵門的時候,帕瓦笛的身影橫在了他們的麵前,纏繞著幽藍色火焰的雙手死死抓住了那道綠光,用力掰成了兩半。
待到眾人從這樣的驚嚇中回神過來的時候,於思奇注意到少年已經癱倒在地,從宮辰那奪來的長棍已經滾落到了一邊,神父的徽章正在他的腰間閃爍著白光。失去光澤的瞳孔正在他那張蒼白的臉上慢慢放大,被攔腰折斷的身軀正在以一個極其扭曲的姿勢拚湊在了一起。
少年死了,他那用儘最後力量的一擊被帕瓦笛抓住了破綻,然後將他那脆弱的生命連帶那支箭一同折斷在這廢墟之中了。
正當於思奇想要上前感謝帕瓦笛的時候,他發現後者一動不動地站在那,像一尊雕像一樣。
帕瓦笛似乎是經曆了很久才倒在他們身邊的,他的身軀以一道非常幽雅的姿態向後仰去,完全破碎的麵具後麵已經什麼都沒有了。
於思奇注意到帕瓦笛倒在他們身邊的時候,他那插在腰間的長笛也斷成了一截又一截。
“他怎麼了?”稍微有些好轉的謝寶珍擔心地問。
“恐怕我很遺憾的告訴大家,他去世了。”安神父神情有些複雜地看著帕瓦笛說“曾經的敵人救了我們大夥的命,我也不知道到底該用什麼樣的心情去看待這樣的存在。大概,‘無私’這個詞用在這裡會貼切一點。”
“那麼他還能複活嗎?”於思奇激動地問“就像之前那樣?”
“我想恐怕不行了,”波波莎的聲音出現在入口處。
用意想不到的移動方式,這張會說話的桌子來到了他們的身前。
“為什麼?”於思奇問“他以前不是做過一次嗎?”
“那是因為你們沒有摧毀掉他的本體,”波波莎語氣沉重地說“這次連長笛斷掉的話,他肯定會被拖去無儘之地的。”
“我錯過了什麼嗎?”伸了個懶腰的宮辰坐起身問“不好意思,神父你們把問題解決了嗎?”
“是的,我們該回家了。”安神父苦笑著說“收拾好東西吧,你這個小滑頭。”
“為什麼沒有人提醒我不要睡覺呢?”宮辰一臉茫然地看著麵前的屍體,拿回了自己的長棍和神父的徽章說“你知道嗎,我在夢裡麵將他打敗了。”宮辰回頭指了指少年的屍身說“那可是真是一場痛快的戰鬥呢!”
“是啊,我信了。”安神父接過徽章就匆匆帶著於思奇和謝寶珍走下了樓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