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苦海無涯,血海卻有邊。你以前常說,要教化眾生,要慈悲為懷,但是你看看這世間幾時因為你的慈悲變得更好?所以,剪除掉殘枝敗葉,留下純淨佛蓮才是正道,才是佛途。”
血修羅說的激動,眼底血芒愈加濃鬱,身邊的血河也激蕩不已,掀起層層浪潮。
“易馬,你早已被逐出自在門,不再是我的徒弟。如果你繼續執迷不悟,依舊以殺為樂,以血證道,我今天就要親手了結我們之間幾十年的因果。”
“如果你願意放下屠刀,仍有立地成佛的機會。”
木魚大師說完,已經飛至半空,盤腿而坐,雙手合十,佛光披身,莊嚴寶象。
“師傅,雖然你不認我,但我卻不能不認你。”
“你曾救我性命,賜我法號‘心猿’。一日為師,終生為師。不過,我們所走的路卻不同。如果非要逼我做出抉擇的話,我隻能選擇,手握屠刀,化身修羅,入煉獄,斬妖魔,渡眾生。”
血修羅易馬心中執念太重,又受血魔詛咒影響,導致心魔深種,已無法根除。
見沒有挽回餘地,木魚大師雖麵有愧色,但也不得不動了殺心。
他要親手斬斷這段因果。
頓時,大地天空都震動起來,半邊是佛光如焰,半邊是血濤衝天。
木魚大師端坐半空,佛焰將半邊天空染作一片火紅。
血修羅易馬同樣使出金身羅漢神功,全身沐浴金色佛光,腳下卻是踩著洶湧血浪,站立半空,俯瞰天地。
木魚大師沒有想到,易馬的實力較上次見麵增強這麼多,居然可以抵擋住他的佛焰這麼長時間。
不過,易馬終究才修行了幾十年,和木魚大師的深厚底蘊根本沒法比。
一刻鐘後,易馬操控的血河便被佛焰蒸發了一大半,而木魚大師周身佛焰卻沒有絲毫變化。
突然,從血河中走出兩個一模一樣的分身,分立易馬的左右。
隻見易馬雙眼血芒大盛,口中低吟佛唱,左右兩個分身的麵容快速變化。
一息時間。
左邊分身,從稚童到少年,到青年,到中年,到暮年。
右邊分身,從暮年到中年,到青年,到少年,到稚童。
這兩個分身,竟然產生了些許的輪回之力。
易馬吸收了這些許的輪回之力,將其融入所剩不多的血河中。
整條血河頓時如同吹了氣的氣球,迅速膨脹,轉瞬便暴增了幾十倍。
在整條血河要被引爆之際,易馬突然抱起自己的頭,痛苦的掙紮起來。
易馬的腦海中,兩道意識在爭奪著控製權。
“不可以……殺師傅……”
乘著意識恢複一絲清明,易馬裹挾著一半血河,向著之前來千柱石林的地底通道逃遁而去。
另一半的血河,隻是留下纏住了木魚大師,並未被引爆。
望著易馬逃遁遠去的身影,木魚大師無奈輕歎一聲。
如果隻看天資,易馬比饅頭還要好的多,但是,現在兩人相見卻隻能生死以對。
接著,雙掌合十,結了一個佛印,憑空走出三個一模一樣的分身。
圍著血河,四角站立後,四人均是雙手合十,一個佛光結界頓時出現,將血河封印其中。
佛光驟然大亮,爾後消失,結界內的血河,也隨著佛光一同消失在天地間。
最終,木魚大師還是沒能狠下心追擊而去。
看了看地上盤坐,宛若做著噩夢的饅頭,木魚大師皺起了眉頭,饅頭以後要想求證屬於自己的佛途,估計要戰勝更為強大的心魔。
一直等到傍晚,饅頭才從靜坐中醒來,看了旁邊站著的木魚大師,問道,“師傅,剛剛發生了什麼?”
為了封印心障,饅頭不自覺的本能選擇,忘記剛剛發生的事情。
“沒什麼。饅頭,等此間事了,你一個人遠行苦修一段時間。”木魚大師似有深意的說道。
“要一個人遠行苦修嗎?”
饅頭心中早已將木魚大師當作在世間最親密的人,要離開木魚大師,他肯定不舍。
但是饅頭又不敢違背師傅的意思,接著問道,“那要多久呢?”
“可能很短,也可能會很長。饅頭,你不要擔心。”
木魚大師笑著對饅頭說道,“我相信,你會找到自己的路的。”
聽到木魚大師的話,饅頭重重的點了下頭。
這一刻,饅頭想起了,石溪村村長曾經第一次教他做飯,給予他的鼓勵和認可。
當天色慢慢變暗,夜幕緩緩拉開,木魚大師和饅頭開始返回雲天城。
兩人一路同行,餓了渴了,便打開酒葫蘆,喝口藥酒,借著酒勁,吹著夜風。
回城路程,途中未免艱辛,幸得嘴中留有滋味,心中也自有方。
一大一小,兩道身影,沐浴月光。
恰如彼時的明月,卻映照此時的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