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晴看了看左右環境,忽得笑道:“道長,我們運氣倒是不差。”
此時在江生和張晴的周圍,赫然有一件袞服和一件冕旒。
“咦?玉笏和印綬呢?”
江生臉色蒼白,聲音有些虛弱:“廣慧此番出力不小,人家師長當麵,難不成好處還能讓我們全占了?”
張晴仔細感知著江生的氣機,忽得說道:“若是奴家此時帶著東西離去,道長又該如何?”
“隨你。”
江生言罷,服下一枚丹藥盤坐調息。
張晴剛要上前,忽得感知到一道直刺眉心的鋒芒。
江生腰間收在那玄色青紋劍鞘之中的青萍劍發出一聲輕吟。
張晴忌憚的望了眼那柄斬了昭沅的法劍,隨即無奈的歎了口氣,在一旁給江生護起法來。
誰也不知道,這片東域大洲之上平平無奇的山林之中,有兩尊金丹在此隱匿。
與此同時,南域大洲、西域大洲,此時也有流光墜落。
顏笑、杜宇、陳光三人直接落在南域大洲之上,想著這一番險之又險的經曆,三人不由得發出一聲歎息。
曆經生死,最後卻什麼也沒得到。
顏笑強笑道:“杜師弟,陳師弟,莫要氣餒。”
“我等遊曆四方,又何曾次次得償所願?”
“探索前人洞府十之八九就是一無所獲,還要白白搭上一條性命。”
“如今我等尚且完好無損,相比那蓬萊道宗的靈淵,大金禪寺的廣慧,卻是幸運多了。”
杜宇也是笑道:“顏師姐說的對,我等尚且保留完好之身。此番無所收獲乃聖地圖謀,我們本就無力阻擋,但日後我們必有時來運轉之日。”
陳光此時點了點頭:“不錯,日後我等必有時來運轉之日!”
顏笑雖然笑著,但內心之中的惆悵卻是無法與兩個師弟訴說。
辛苦奔波一遭,最後徒勞無功,又如何真能做到放下呢?
再想想如今的千機宗,顏笑無奈的搖了搖頭。
千機宗如今風雨飄渺,天河道宗壓迫太甚,宗門弟子屢遭欺壓。
周和師弟前往東域大洲尋找盟友至今未歸,宗門的圖謀如今又落空。
若是天河道宗再這樣壓迫下去,千機宗怕是要做鳥獸散了啊。
強打起精神,顏笑望向遠處:“杜師弟、陳師弟,我們先回宗門,再做打算。”
杜宇和陳光應和,與顏笑一起化作流光遠去。
而在西域大洲的天上。
一道流光墜下,一頭栽在砂礫之中。
灰頭土臉的廣慧和尚爬起來,看著身旁的印綬和玉笏,忽得一笑:“此番好在並非一無所獲。”
“大劫將起,小僧我當先回宗門,好生休養一番。”
言罷,廣慧催動六環禪杖,自己則是坐在禪杖之上,淩空而去。
觀其模樣,哪有受傷頗重的跡象?
早在返回山河大界之時,大金禪寺的慧通真人就暗中幫他療傷了。
廣慧看得分明,那蓬萊道宗的道嚴真人也暗中給江生渡過去不少法力。
一想到江生很快就能修養好傷勢,廣慧又是忍不住皺眉。
最後江生施展的那劍陣著實有些驚人,不聲不響的就把昭沅給斬了。
這讓廣慧不由得思索,若是自己落在那劍陣裡會是什麼下場。
搖了搖頭,廣慧歎了口氣:“蓬萊,靈淵。”
“一方小界被接引到東海,蓬萊的氣運增長太多了。”
隨著歎息,六環禪杖馱著廣慧直奔遠處。
發生在山河大界之外的鬥法,沒有掀起多大的波瀾。
諸多修士根本不知道萬年劫數還沒正式降臨,就有一位法相化神已經入劫輪回。
東域大洲,無名山脈之中。
張晴看著依舊盤坐調息的江生,又看看自己手中那戰戰兢兢的白兔,歎了口氣將這被她玩弄了半天的可憐白兔放走。
眼看著白兔蹦躂蹦躂消失在林中,張晴扭頭看向江生:“道長,你已經在此調息七日了,要不我們先離開此地,可好?”
江生依舊沉默不語,張晴隻得無奈的繼續給江生護法。
不是張晴沒想過帶著東西離開,也不是她沒想過趁機給江生來一下狠的。
但她始終不敢相信,江生會毫無防備的任由虛弱的自己暴漏在她麵前。
如果江生真的這麼蠢,他就不可能活到現在,更不可能把一方小界並入山河界。
江生也許在等,在等自己動手的那一刻好合理的把自己給斬了。
正如之前在那天落神府之中一樣。
張晴可不會忘記,當她淩空飛去托住江生時,江生身上那隱藏的殺機。
“哎,明明是玄門正道,卻來和我這可憐之人耍心機,無趣無趣。”
張晴正說著,忽然感知到了什麼,當即身形一閃,消失在千丈之外。
等張晴離去之後,江生緩緩睜開眼睛,望向張晴遠去的身影。
這七日裡,張晴至少暴露過三次殺機,但她都忍住了。
片刻之後江生再次闔眼。
從始至終,一言未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