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在旁邊什麼都沒乾,隻感覺體內法力蹭蹭往上漲。
最終他法力比來時深厚了一倍有餘。
徐清不禁心下有些擔憂,萬一這李傀儡興奮過度,直接暴斃了怎麼辦。
“這可不是我故意想吸收他的情緒。”
但徐清見李傀儡到後麵邁步,果真有點“體迅飛鳧,飄忽若神”的味道,雖則神色蒼白不已,不過還好,應該不至於當場暴斃。
溫玉春因為對易理和步法的修行不是很深,修行亦頗不及李傀儡,所以對徐清這段話感觸沒有李傀儡那麼深。
饒是如此,他也反複默念徐清剛才說的口訣。
現在懂不懂不要緊,先記住,說不定哪一天就開悟了。
再不濟也可以傳給子孫。
但是他心裡也清楚,除非他完全參悟口訣奧妙,否則即使傳給後人,亦要失卻不少真意。
因為適才徐先生所言時,自有道家真言法意在。
否則李前輩也不能單單從這三十二字中悟出真法。
這三十二字,自他口中說出,便沒了那法意,旁人頂多感受到一點玄妙而已。
“將一門上乘道法的法意完全藏蘊言語之中,即使完全通曉這門道法,怕也難做到這一步,除非是徐先生自己創出的這門步法。”
溫玉春越是細想,越不敢深入想下去。
徐先生到底是什麼人啊。
要知道完全修煉成一門上乘道法和創造出一門上乘道法是兩回事,兩者有天淵之彆。
“難不成徐先生是行走人間的仙佛不成?”
溫玉春想起聽聞過的各種傳說,有一種便是,那些大成的神聖仙佛,有時候會化身在人間行走,了結塵緣。
莫非徐先生本就是天界的仙佛。
這時徐清淡淡看了溫玉春一眼。
溫玉春接觸到徐清的眼神,心中亡魂大冒,“徐先生是知曉我心中念頭了,他看我一眼,乃是為了警示我。這秘密我萬萬不可泄露出去,否則必定染上天大因果。”
傳聞中,泄露天機的種種下場在溫玉春心中一一掠過,他不禁冷汗淋漓,生出一股大大的懼意。
徐清本自李傀儡身上收獲良多,但從溫玉春身上僅收獲了一些喜意,不禁有些失望。其實這份量也不算很少,隻是就怕有對比。
所以徐清看了溫玉春一眼,暗想這小子實在不爭氣,所以沒從他的話中悟出像李傀儡那樣多的玄妙來。
誰知他隻是看了溫玉春一眼,這小子忽然生出莫大懼意來。
徐清自是收下這份法力,但實在想不到,溫玉春怕個什麼。他又不是吃人的妖魔,而且他隻是暗自腹誹一下,又不是要懲罰溫玉春什麼的。
他又想著,他是不是要營造出一個喜怒難測的形象呢,有時候嚇嚇溫玉春也不錯。
算了,他一開始在溫玉春麵前就十分溫和,再改個喜怒難測的形象,確實有點怪怪的,以後對彆的修行者試試。
另一邊,李傀儡步法越走越是流暢,不過還是在某一刻停下來,渾身冒起白煙,整個人如罩在煙雲裡似的,朦朦朧朧,看不清楚。
那煙雲未散,李傀儡跪下朝徐清叩首道“承蒙前輩恩典,小人方能得窺大道門徑,往後若有所成,脫得樊籠,全是前輩所賜,從今往後,小人願為前輩效犬馬之勞,以報前輩的大恩大德。”
他情緒大起大落,本來精氣神為之一空,不過那淩波微步乃是一門極高明的道法,施展之間,自能恢複精氣神,因此李傀儡此際雖然身子有些虛浮,卻還挺得住。
徐清又收獲一份感激之情,實在不舍得李傀儡繼續對他產生情緒了,他覺得還是先開溜為妙,得讓李傀儡好好休息一下。做人不能竭澤而漁啊。
徐清不想解釋太多,輕輕道“道友好好休息一下,養好身體,可以來尋我。”
他說完話,便即飄然離去。溫玉春對著李傀儡恭敬一禮,隨即緊隨徐清離開。
李傀儡牢記著徐清的話,恭恭敬敬目送徐清,直到徐清離開園子,又是作了個長揖。
不一會,這家主人葛員外前來,他大腹便便,腳步虛浮,看著便陽氣不足,李傀儡知曉為何,暗自一歎,卻又對著葛員外欠身道“葛大哥,小弟今日有些不便,卻是不能登台唱戲了。”
葛員外沒有問李傀儡為何虛弱成這樣,而是心疼道“三郎啊,你快去休息。唱戲的事,為兄去處理。”
李傀儡微微一笑道“那就有葛大哥了。”
他還有句話沒有說,適才他已經演了今生最好的一場戲。
“淩波微步,羅襪生塵。”
若非徐前輩恩賜,他一生一世都窺不到這道家玄妙之門。
徐清正自走出大門,收到李傀儡這份感激之情,不禁心道“這李傀儡真是個厚道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