紓春!
繡使在廣利巷的院子裡查出了更多的底耶散,包宗山被帶進了繡衣直使。
隔了幾日,虞懷林也被請去問了話。
他出來時,碰見宣平侯和張氏,身後跟著包宗山的一眾妻妾。
直使外還有不少學子候著,一見宣平侯府的人,警惕地將虞懷林保護起來。更有不少百姓自發地站在直使衙門前,護著虞懷林。
一見到他,宣平侯一家子恨不能撲上來將他撕得稀碎,繡使卻抓住他們,厲聲喝到“快進去。”
“他們怎麼也被抓進來了?”虞懷林想著那兩顆黑牙還沒用呢,就把整個宣平侯府都扳倒了?
同窗學子指向遠處內官的背影“本來就在直使門外站著等包宗山,就剛才突然來了一道聖旨,說他們販賣底耶散,一下子就都抓了。若真是如此,這可是本朝第一個被抄家的勳爵。”
這事情走向已超出了虞懷林的預計。
但他很受用。
這一次,他成了京城人人稱讚的太學院學子,是有勇有謀的全局主使,是憑一己之力與勳爵之家抗衡的貧苦孩子。
有人問他怎麼會知道有孩子被那等禽獸困在小院子裡。
虞懷林神秘地一笑“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九春樓裡,崔禮禮靜靜地喝著茶。
眼前的虞懷林十足地興奮。
“想不到竟如此順利。貶為庶民,包宗山和宣平侯流放三千裡。”
他以為還要唇槍舌戰一番,再勾心鬥角一番。甚至有可能遭到宣平侯府的報複。誰知一個月不到,一切塵埃落定,今日就要押解出京了。
年輕人就是年輕人。崔禮禮眼神平靜地落在絲帕裡的那兩顆黢黑的牙齒上。顯然是有人也想要他們死,這才一並落井下了石。否則他真以為自己能夠扳倒堂堂侯爵?
她現在更好奇的是,究竟是誰要宣平侯一家子死。
為什麼要他們死。
她伸手抓起絲帕,站起身來“我還有事要出去一趟。想必何府也對你有了招攬之意。去與不去,在你。”
出門上了馬車。
春華坐在她身邊,將暖爐遞了過去“姑娘不擔心虞懷林嗎?”
虞懷林那一副小人得誌的模樣,她看了就不舒服。什麼好事都往自己頭上攬。
“年輕人,讓他覺得自己長本事了才好。”狐假虎威是好事。等沒有虎在身後的時候,狐狸就明白老虎的重要了。
春華挑挑眉。姑娘總這樣說話。好像她很老了一般。可她還不滿十七呢。
“啊!”她跳起來,“姑娘,今日臘月初一了,您生辰可要到了呢。”
崔禮禮一愣。還真是。
前世這時候她都在備著嫁人了,如今卻仍舊自由之身。這倒是值得慶賀的事。
“您想怎麼過?”
崔禮禮笑著“在家裡擺一台。再在九春樓擺一台。”
說笑之間,拾葉在外道“姑娘,到了。”
掀開車簾,到了城外十裡地。
連著下了好幾日的大雪,京郊一片白茫茫。路邊搭著一個茅草棚子,棚頂也積了厚厚的雪。
崔禮禮攏著紫貂披風,手中握著掐金絲的喜上眉梢白銅手爐。棚子四周漏風,她的臉被吹得有些發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