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成了太後,養子成了聖人,心中想的還是親兒子。
七皇子左丘旻還被關在宗人台,她始終是要想法子把親兒子弄出來的。
固安是個罪婦,殺了她,自己兒子反而被困了起來,最終獲益的是老十。
她不甘心。
內官來報說惠安縣主麵見聖人時,聖人發了好大的脾氣,還砸了硯台。
太後總覺得這裡麵是男歡女愛的事更多。
“陸錚他們到哪兒了?”太後問道。
豆沁回答:“應該到泉州了。”
太後看著鏡中的自己,撫上鬢邊白發,目光落到後麵的雕花窗欞上,不由想起這個屋子先前許太後住過,心裡膈應。
然而內承運庫沒有銀子,崔家捐的家產又到了國庫。如今打仗,她也不好再動工修葺,隻能先忍過這陣子再說。
“我們的人可回信了?”
“還不曾。”豆沁回話,“想來也快了。”
前些日子,中書令許永周來求見過一次,將整個事情捋得很清楚,如今聖人要保陸家,是因為聖人登基就是陸家扶持起來的。
太後想起先聖還在時,詢問過陸錚,十皇子是否可以入主東宮。陸錚當著自己麵說:“不行”。
說一套做一套。
太後冷笑了一聲。
“太後,秦女官求見。”
“她又有何事?”
“說是惠安縣主的傳記做好了,求太後過目。”
太後沉吟片刻,見了秦女官。
崔禮禮不過十七歲,沒有什麼太多可以寫的。幾頁紙也就寫完了。
太後隨意翻了翻,笑道:“惠安縣主倒也有趣,年紀輕輕的,竟想著不嫁人,平南侯夫婦也寵她。”
秦女官跪在地上,想了想答道:“微臣倒覺得惠安縣主會後悔的。”
“為何?”
“太後不知道嗎?”秦女官抬起頭,“她與陸錚的事。”
“何事?”
秦女官刻意隱去了宮裡的那一段,畢竟每次陸錚與崔禮禮見麵都是她在打掩護。她隻說了陸錚出征,崔禮禮去踐行的情形。
太後琢磨出點意思來,卻也不願意被秦女官拿捏,隻淡淡說道:“退下吧。”
秦女官從昌寧宮出來,心中有些失望。
陸錚與自己也是多年的朋友,他與崔禮禮的事,京城知道的人挺多的,不差太後這一個。原本想著待太後將他倆的事一定,那何景槐的心也就穩住了。
誰知,太後竟不置可否,甚至連點情緒波動都沒有。
待秦女官走遠,豆沁又在太後身邊耳語了幾句。
太後一偏頭:“當真?”
豆沁點點頭:“方才奴婢遣人去清靜殿送蓮子羹,親耳聽見的。聖人說了一句‘你我相看之時’,後來看見有人去了,就沒再說。”
左丘宴竟然與崔禮禮相看過?!
太後揉揉眉心。按理說,二人都心悅同一女子,應該君臣離心才對,可如今看起來,並非如此。
前思後想一陣,太後大約將事情串了起來。
可能崔禮禮與左丘宴相看過,卻心悅陸錚,左丘宴惱羞成怒,才砸了硯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