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事後的讚歎她是真說不出口!還要發自肺腑,她的肺腑裡沒有讚歎!
紀夫人憋了一肚子的火,直至到了賞花宴那日,崔禮禮安排了幾個小倌在二樓的廂房裡伺候。
服侍紀夫人的小倌一身素色單衣,發髻上簪著一朵黃山茶,微微勾著脖子,低眉順目地跪在一旁。他的身子並不單薄,衣裳底下的肌肉頂著布料,高低起伏的線條一覽無餘。
紀夫人眼眸眯了眯,朝他勾了勾手,示意他上前來坐在她的貴妃榻邊說話。
“叫什麼名字?”
“奴名芰臣。”
“哪兩個字?”
芰臣伸出手,蘸著殷紅的酒,拉著紀夫人的手,在她掌心寫下“芰臣”二字。
熾熱的指尖,蘸著冰冷的酒液。
麻酥酥的,冰火交融的觸感,勾得紀夫人心中癢極了。
“芰臣”她沒有想到是這兩個字。
芰臣繼續說道:“《采蓮》詩中有說:‘莫言春度芳菲儘,彆有中流采芰荷。’”
芰,蓮花。臣,奴仆。
像是在說他生來就是她的奴仆一般。
“奴僭越了。”
芰臣執著絲帕將她掌心的酒儘數擦去,紀夫人覆手撫上他的後背,指尖懶懶地從那些溝壑之間掠過,有意無意地畫著圈:“你可是練過?”
芰臣隻覺得後背的酥麻甚是抓心撓肺,最後化作一股熱氣從小腹騰起。他趕緊弓著身子垂下頭:“東家每日都讓奴等練功。”
不但讀書識字,還通曉詩文,舉手投足都透著書卷氣。麵容俊朗,又非陰柔孱弱之流。
崔禮禮的小倌深得她心。
紀夫人本就是耿直的性子,有如斯好友與美男陪伴左右,她喝得儘興。很快就偏偏倒倒地靠在芰臣肩頭。
元陽和蘇玉知她心憂之事,示意芰臣尋一個乾淨清靜的廂房,扶著她去休息休息。
紀夫人跟著芰臣進了一處偏僻的廂房。她一看見床榻就倒下去,芰臣生怕摔著她,用手去勾她的肩,卻被她反手拉拽著,一起滾到床榻上。
芰臣沒有伺候過女貴人。那柔軟的觸感就在身子底下,讓他的呼吸頓時急促起來。
滾燙的呼吸與狂熱的心跳糾纏在了一起。
紀夫人眼眸含水,輕輕抬起脖子,在他耳畔呼著氣:“你可知我的閨名是什麼”
芰臣耳根發麻,喉結上下一滾,說道:“奴奴不知。”
“雪蓮。”
芰臣一怔。如此有緣嗎?
他喃喃地咀嚼著這個名字:“雪蓮”
紀雪蓮聽得他柔聲念出這兩個字,唇角上揚,笑得美豔惑心。她抬起手勾著他的脖子,輕輕印下一吻:“從今日起,你就是我的奴了。”
芰臣心尖兒一顫,嘴唇麻麻的,腦子木木的。
身體起了變化。
紀雪蓮察覺了。是與秦文燾天壤之彆的變化。
芰臣想起吳掌櫃說過的規矩,他心慌意亂地站起來,卻又隻得弓著身子遮擋:“女貴人喝醉了,好好休息,奴這就去替您打碗醒酒湯來。”
紀雪蓮原本還猶豫著,見他逃避,心中一酸,將他抓住,拽回床榻。
軟綿綿的身子,滑糯糯的衾被,香淋淋的氣息。
桃粉粉的床幔,晃悠悠,晃悠悠(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