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楓意看了看千秋身後站著的高況,臉上閃過一絲怨恨,不屑地說道:“無辜?如今和我來道無辜,當年你們高鎮之人怎麼不覺得我父親無辜,而放過我家人一馬?抑或是來拉我家人一把?”
千秋一聽,知道此事定有淵源,便走近了一步,建議道:“閣下既然和這些人有冤仇,何不說清楚些,讓他們下地府了,見了令尊也有個懺悔之意。”
喬楓意看了看眼前的千秋,走了一邊,把長簪子插回了發髻之上,找了個草方坐了上去,說道:“你小子說的也有道理,讓你們幾個狗腿子也知道為何而死,到時候見了閻王,莫說我喬家無理。”
十年前,高鎮隻是個東方山脈中的一個毫不起眼的小鎮子,而喬楓意的父親喬廣泉便是高鎮的一任父母官。
喬廣泉治理之下的高鎮一直平平淡淡,沒有什麼突出的事跡,也沒有惡劣的案件。
好景不長,喬廣泉上任第二年就發生了極其嚴重的旱災,田地裡顆粒無收,導致一直和平的高鎮出現了端倪。
日複一日,災民越來越多,原本有些餘糧的百姓家中也開始捉襟見肘。高鎮之人不久就要餓死了,朝廷的糧款卻遲遲未到。
高鎮的百姓開始對喬廣泉有些怨言,但是也不敢說什麼,畢竟一邊是民,一邊是官。
作為父母官的喬廣泉雖然碌碌無為,但是還是有些責任心的,如此的旱災導致了民不聊生,在此窘境之下,他自然也是焦急無比,三天派一次人去聖都催促救濟糧。
本該官民同心度過天災的時刻,馬上便出現了謠言。不知是誰起了頭,汙蔑喬廣泉私自扣下了救濟糧。正所謂三人成虎,不到幾日,整個高鎮的百姓都聽說了此事,隻有少數人對貪汙之事半信半疑。
後來一大群百姓便來到了府衙前,要求喬廣泉開倉放糧,不然就砸了府衙。喬大人有苦說不出,他哪來的糧草分發?無奈之下隻能先把自家的糧食分發給百姓們。可是,為人清正的喬廣泉哪裡來的那麼存糧,到最後也是杯水車薪,很快就無法發出糧了。
走到山窮水儘的高鎮百姓可不乾了,直接拆了府衙,到最後也沒有找到一粒米來。
就這樣又過了一些日子,又餓死了不少人,當救濟糧到之時,高鎮已經餓死了不少百姓。
趙乾聽說高鎮之事後勃然大怒,責令查出延誤之人。
當欽差到了高鎮調查此案之後,原本要替喬大人作證的幾個催促糧款的差人卻一起反了口,汙蔑了喬大人。再找到百姓,一些百姓為了躲禍緘口不言,也一些百姓對喬大人“藏糧不放”的行為頗有意見,便又參了喬大人幾句。
就這樣,儘心儘責的喬廣泉便同家人一起推到了東市菜市口斬首,唯獨小女兒喬楓意躲過了一劫。
有了替罪羊,這件事趙乾也沒有深究,就這樣不了了之,真正有罪之人也無從查證。
再到後來,新官上任,時過境遷,愧對喬廣泉的那些百姓居然也就這樣坦然了下來。
說完一切的喬楓意眼中含著淚花,看著千秋說道:“我父親為官十年,雖沒什麼政績,但也算是儘心儘力,為高鎮的不說功勞也有苦勞,可到頭來落下這麼一個下場。你說,高鎮這些狼心狗肺之徒該不該殺!如果是你,你會不會報仇?”
她一邊說著,一邊都快把牙咬碎了。
“聽你說來,你的仇人應該是你父親的上級放糧官員啊!”千秋說道。
喬楓意眼睛一橫,冷冷一笑:“那人渣早被我殺了!”
千秋眼神一定,問道:“是誰?”
“八品糧草官楊野。”
千秋腦子一晃,感覺有些不對勁,心說:“楊姓,聖都為官,會不會和老楊有關?”
“你把他怎麼了?”他抬眼一問。
喬楓意站了起來,看了看夜幕,說道:“殺了。”
就在此時,喬楓意旁邊竄出了一個身影。
“什麼東西!”喬楓意沒有料到毒障之下還有如此的怪事,她急忙往旁邊一躲。
火把下,兩隻除了顏色外,一模一樣的貂站在了喬楓意的前麵,黑暗中傳來了一句:“你竟敢殺我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