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喻歌!
距離酒肆還有一段距離,元曈卻隱隱聽到一陣兵刃相接及人群的騷亂聲。他心中立刻有股不好的預感,便按住背後的彈弓,大步向十字街中心的方向奔去。
“快跑啊——,殺人啦!”
“妖怪啊!”
“救命啊——”
逐漸靠近十字街,元曈遠遠就看到四處奔逃的人群,元曈隨手拉住身邊跑過的一個老者,焦急地問道“老丈,前方發生什麼事了?哪裡有妖怪?”
那老丈抓住元曈的胳膊,上氣接不上下氣地說道,“小郎君……快跑……春濤居那邊……有道士和妖怪……打起來了。”
元曈聞言暗喊不妙,放開老丈就往酒肆奔去。
如果真是老者所言,看來是懷荒和賀虛亭在春濤居等候自己的時候遇到了麻煩,那麼老者口中的妖怪又會是誰呢。
“轟”的一聲傳來,元曈抬眼望去,遠處十字街中心的樓閣屋頂突然炸開個大洞,隨後一黑一白兩道光芒從洞中飛出,元曈一眼便認出這是賀虛亭的太乙刃和北落師門兩把寶劍。
緊接著從破洞中先後飛出三個身影,前兩個正是懷荒和賀虛亭,而另外一個人影身著黑衣,是元曈從未見過的人。
三人落在屋頂以後便纏鬥起來,瞬間刀光劍影一片混亂。
“糟了!”元曈用力縱身一躍,跳過大街上四散奔逃的人群,隨後一個箭步便衝進了春濤居的大門飛速向樓上跑去。
春濤樓的大堂一共三層,整個酒樓內部已經一片狼藉,到處都是被刀劍斫砍的痕跡。每層樓外的圍欄都被破壞殆儘。
屋頂破了的洞正好在大堂正上方,元曈一口氣跑到第三層,第三層樓閣明顯比下麵兩層高一些,大洞距離地麵大約有兩丈多,元曈四下觀察,琢磨怎麼才能跳上去。
他馬上就注意到了欄杆周圍的一圈木柱。
“就是你了!”元曈自顧自說道,同時運足氣力,右腳踏上旁邊的柱子用力一蹬,便如離弦的箭一樣衝出了頭頂的洞口。
正在激鬥的三人察覺到身後又冒出個人影,全都停手轉身看向元曈。
“玄晦!快點離開這。”懷荒第一時間疾聲向元曈喊道。
元曈則把目光焦點聚集到了懷荒與賀虛亭的對手身上。
這個人身高大約七尺,比常人要高出許多,他身襲一件黑色長袍,臉上帶著同那日偷襲元曈的男女一樣的麵具,右手拿著根長長的竹節鋼鞭,乍一看充滿了駭人的壓迫感。
這個麵具的樣式,看來應該是麟趾會的人無誤了。
“你就是元玄晦?”低啞的聲音從那人口中傳來。
元曈心中憤懣,毫不掩飾自己的身份“我就是元玄晦!你又是誰?又是麟趾會派來的妖人麼?”
與此同時,賀虛亭如閃電般擋在元曈身前,向身後的元曈低語道“方才我和斛律兄在春濤居中等你。這個人從門外進來,一句話沒說直接就是極招。他身上散發著魔氣,看來是個魔種,不是一般常人,方才一戰我察覺他的功力和我不相伯仲,元兄一會兒定要多加小心。”
“魔……”元曈喃喃低語,他曾聽布道的雲遊和尚說過,魔羅是比妖更恐怖的存在。
“嗬嗬,我還以為那兩個廢物說的元玄晦是個什麼厲害的角色,原來不過是個二十多歲的臭小子。還有牛鼻子臭道士和這個器靈”。他轉身用鋼鞭指著懷荒。“今天本座就把你們一網打儘!”
元曈聽到他口中稱為“廢物”的二人,想必就是前幾日在嘉慶坊北的橫街上偷襲自己的那對男女,那個女人曾經提起過一個名字,好像對他頗為忌憚。
蒼遼大人……如果自己沒記錯,應該是這個名字。
“你……就是蒼遼?!”元曈試探地說出這個名字,想要看看眼前這個黑衣人的反應。
那男人顯然沒有料到元曈會說出自己的名字,片刻之後他才重新開口“小子,你竟然知道本座的名諱。看來你們對聖會也不是一無所知。不過就算知道的再多也是徒勞,今天你們三個都得乖乖伏誅,一個都跑不了。”
“想要帶走我們,那就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懷荒聽了這個名叫蒼遼的人口出狂言,頓時怒不可遏,長刀在手腕中旋轉幾下,徑直就朝蒼遼刺了過去。
“哼,小小器靈也敢以卵擊石,你如果偏要找死,本座不介意成全你。”
說罷他揮起手中鋼鞭,一股無形的強大力量瞬間噴湧而出,懷荒將長刀在身前交織出一層屏障,奮力抵禦蒼遼洶湧的攻擊,可自己也立刻身陷囹圄,絲毫動彈不得。
賀虛亭心中清楚,以懷荒的實力對戰這個魔物幾乎是毫無勝算。他隨即手中畫符,北落師門劍率先向蒼遼發起猛烈攻勢。
“武乙射天,雷霆歸位!滅——”口中呪語甫落,數道電光瞬間從九重天直衝而下,竟然是用北落師門作為誘餌引下了雲中的雷電。
蒼遼也不敢疏忽大意,舉起手中鋼鞭用力拋出,閃電在距離屋頂幾十丈的高空與鋼鞭相遇,立刻產生劇烈的衝撞,隨之傳來的是震耳欲聾的雷鳴。
因為衝撞產生的氣流卷起陣陣狂風,街市上原本有些膽大的百姓還在下麵觀戰,見到如此恐怖景象無不驚叫逃竄,不消片刻工夫,整個十字街就變得鴉雀無聲。
“還是你這牛鼻子有些本事,值得本座與你一戰。”蒼遼看著賀虛亭揚起嘴角,眼神中竟有幾分讚許。
年輕道者卻不以為然,他伸出右手向天一指,北落師門便迅速飛轉到他的手中。
賀虛亭左手執太乙刃,右手挽著北落師門,頗為不屑地回道“惺惺相惜是英雄之間的故事,你和我用不著這套。賀某還是勸你趕緊回去,告訴你們那個什麼麟趾會的頭目,不要再試圖在洛陽作惡,否則會有更多的正義之士……”
還沒等賀虛亭把話講完,蒼遼朝開始仰頭大笑,他用手摸了摸竹節鋼鞭,輕蔑地回擊道“成敗與否不是靠嘴皮子說出來的,而是靠真刀真槍拚出來的,你有多少本領儘管使出來,本座要是退縮一步,麟趾聖會就自願投降。”
“可惡的東西……”元曈在賀虛亭身後狠狠說道,同時從腰間摸出了一枚陶彈。
賀虛亭也不準備和他多費口舌,隨手把元曈向後推了一把,然後揮舞雙劍奔向蒼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