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潯惟一看不明白的就是這個艙體，而目前他唯一沒有在實驗室裡看到的步驟就是“把人變成化肥”。
他自然而然就把這兩個畫上了等號。
“對。”低馬尾回答，“這是我們研究很久才研究出來的機器，隻要把人放進去，再加入一些藥水，半小時就能把整個人分解成高效化肥。可以讓普通作物的產量翻倍，收獲時間也縮短一半。”
她的臉上滿是驕傲之色，顯然對製造出這個機器十分自豪。
趙潯沒有對此發表看法，隻是問：“科技樓的人吃的什麼？”
他不相信科技樓的人吃的會和地下城其他居民一樣，畢竟這種變相人吃人的情況，不是每個人都能接受的。
何況科技樓擁有最好的資源，他們完全可以享受更好的。
“我們的食物資源都在科技樓裡，和其他的種植區分開了。”低馬尾解釋道，“我們吃的都是正常的食物。”
聽到這話，趙潯追問：“給其他地下城居民吃的食物，有什麼副作用嗎？”
這些化肥功效十分厲害，如果沒有一點副作用，他還真不太相信。
何況低馬尾說科技樓的人吃的是“正常”的食物，那也就是說，化肥滋養的食物“不正常”。
很容易就讓人聯想到，科技樓的人不吃這些化肥食物，除了心理上的障礙之外，也因為這些食物對身體有害。
“副作用還挺多的。”在催眠的作用下，低馬尾有什麼答什麼，“這種食物吃多了，一開始會顯得精神格外好，超過五年後，身體會快速老化，加速死亡。”
趙潯露出了然的神色。
這就是科技樓的人不吃這些化肥食物的根本原因了。
但他又有了新的疑問。
他問低馬尾：“那你們還敢用這樣的身體做器官移植？就不怕影響自己的身體也快速老化嗎？”
一旁的平頭小哥主動回答了這個問題：“隻要沒有吃化肥食物超過三年，這個時候的機體狀態是最好的，器官的活性很強，移植成功率更高，並且不會有快速老化的危險。”
“原來是這樣。”趙潯明白過來，“所以，你們把地下城的其他居民都當成了活體器官庫，想要用的時候就用。”
“對。”五個人齊刷刷地點頭。
趙潯想起剛剛看的日誌內容。
惡魔安排了一波新的實驗體進入，主要不是為了製作化肥，而是做延長壽命的試驗。
目前的試驗進展並不太好，隻知道衰老的人更換了機體狀態很好的實驗體的器官之後，確實可以變得更加健康，壽命在一定程度上也能夠增加一些。
但是這增加的程度遠遠達不到他們想要的長壽效果。
他們想突破人類的極限，最好能夠得到永生不死的辦法。
而且一個人更換器官的次數是有限的，超過那個限度之後，再更換器官就會因為身體承受不住而崩潰死亡。
惡魔提出了一個新的研究方向，為此要求每日增加實驗體的數量。
所以，從貧民窟抓捕的人數多了好幾個。
那些學術用語，趙潯沒有多看，他隻需要明白一個大概就行了。
他對低馬尾命令道：“你把電腦裡的重點信息提取出來，配圖最好，再加上文字解說，做成一個足夠吸引人眼球的視頻。”
“……這，”低馬尾小心地問，“這視頻的作用是什麼？目的不同的話，視頻製作的側重點也會不一樣的。”
“目的就是讓地下城所有的普通居民都能夠看懂你們實驗室乾得些什麼事情，”趙潯一邊說一邊加重的催眠的效果，“務必把視頻做得清楚明白、一目了然。”
五個人再次齊刷刷點頭，一起忙碌了起來。
拍照的拍照，剪輯的剪輯，提取重點的提取重點。
半小時後，一條一分鐘的視頻就做了出來。
趙潯看了一遍，很滿意：“條理清晰，講述明了。”
他問低馬尾：“你們能把這視頻上傳到地下城的公共網絡上嗎？”
“啊？”低馬尾露出為難的表情，“這一塊是彆人管的，我們弄不了……而且實驗室這裡的電腦都不能聯網的。”
“是啊，”平頭小哥也跟著幫腔，“我們這個實驗室本來就是保密的，就連科技樓裡的大多數人都不清楚這裡具體在做什麼。為了不讓信息泄露出去，我們吃住都隻能在實驗室附近，和其他人的接觸也很少，更加不可能和監管公共網絡的人有什麼聯係。”
“問題不大，”趙潯阻止另外幾個打算開口的人，並把白大褂的手機拿了出來，“把視頻拷到這個手機裡。”
低馬尾順從地找出匹配的數據線，把視頻轉到了手機中。
趙潯放了一個定時炸彈在實驗室的正中央，又在實驗室裡找了一些易燃的酒精倒在了實驗室的各處。
然後，他對五個人下了最後的命令：“你們即刻離開科技樓，分散到地下城的各個地方，等到這條視頻播出，就像四周的人宣揚這件事的真實性。”
五個人立刻離開了實驗室，沒有任何的異議。
借著五個人打開實驗室大門的機會，趙潯變成一隻蟑螂爬了出去。
走到一扇窗邊，確定了監控死角後，他又變成了一隻麻雀，撲棱棱地飛回了白大褂的屋子裡。
白大褂親眼看到趙潯變成麻雀飛走，現在飛回來，他已經不驚訝了。
等趙潯變回人形，白大褂問：“你事情辦妥了？”
趙潯沒有回答，隻是把白大褂的手機遞了過去：“把這段視頻發布到地下城所有可以發布的地方。”
白大褂現在的權限很高，應該是能夠越過其他監測設備和監測人員，直接發布視頻的。
白大褂好奇地接過手機，看完了屏幕上的那段視頻。
隨後，他驚訝地瞪大了眼睛：“那化肥是這麼來的？之前我看到過廣告，說是從地表挖掘過來的純天然的……”
“功效這麼厲害，他們說是純天然的，你們也信？”趙潯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他熟練地從飲水機的底下拿出一次性的紙杯，給自己倒了一杯涼水，咕嘟咕嘟喝完一整杯。
白大褂歎了口氣：“說的也是。”
末了，他又有些慶幸：“幸好我沒有吃過那些玩意。”
“彆廢話了，”趙潯擺了擺手，催促道，“你能在十分鐘之內搞定嗎？”
定時炸彈限時二十分鐘。
十分鐘成功把視頻發布到地下城的各個角落，十分鐘給地下城居民接受消化的時間，然後爆炸啟動。
既滿足了揭露真相的條件，又摧毀了實驗室，這隱藏任務就妥妥地完成了。
“這麼急？”白大褂一聽，不敢耽擱，趕忙在電腦上操作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