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武殊途!
秦昊不解的看著兩人,抬手將手上的甲丸收起。傀儡道的修煉不急於一時,解決當下的麻煩才是重中之重。
秦昊起身來到昏迷的男子身旁,眼睛細細打量著男子的裝扮。粗糙的布衣,大小合適的草鞋,更有一個蘆葦編織的鬥笠背在身後,乾淨利落的打扮和尋常的百姓沒什麼差彆。
少年轉頭看向安靜站立在房門的兩名青年,眼神中露出詢問的神色。隻是兩人閉口不言,安安靜靜的扮演著門神的角色。
秦昊蹲下身子,雙手開始掀動男子的衣物,細細的摸索著每一寸布料。畢竟能被秦青潤如此‘禮遇’的人物不是武道五重的好手,就是有著逃跑絕技的練家子。
秦昊挑挑揀揀,不斷的在男子身上找尋著蛛絲馬跡,可惜一番動作下來毫無收獲。秦昊有些氣惱,身旁的兩個青年硬是要裝作啞巴,就連神魂間的念頭傳遞都不作反應。
對此有些惱怒卻又無處發泄的秦昊,用力一腳踢在男子的小腿肚子上。隻是不經意的動作卻帶來了意想不到的結果,一塊拇指大小的鐵牌從男子的袖口中滑落。
隻聽見一聲叮咚脆響,秦昊略微驚訝的轉身,彎下腰將鐵牌撿起拿捏在手中細細的觀察,臉上露出微笑,扭頭看向房門口的兩尊門神點頭致意。
鐵牌的樣式簡樸,鐵牌的大小小巧好似尋常人家掛在脖頸的長命牌。隻是份量倒是有些沉重,估計是摻雜了質地厚重的金屬。
鐵牌兩麵沒有過多的花紋雕刻,唯獨在邊角處銘刻出一行小字,寫著男子的姓名和編號。
秦昊將鐵牌握在手中,朝著冷月和秦青潤使了個眼色,冷月會意的上前,單手提起男子,身形一閃帶著昏迷的男子從窗口處消失不見。
秦昊手法變化,那道先前出現在手中的暗藍幽影再次出現在少年手中。秦青潤看著秦昊手中的那道虛影,臉上少有的露出不屑的神情,不僅是因為那道靈體的弱小,更是因為秦昊願意擺弄這種成就不大的小道法。
秦昊看了眼秦青潤,出生說道“你可彆看這東西現在弱小,日後可是大有前途的。”說完,一臉高深莫測,裝作深沉的看著劍靈。
秦青潤對此並無異議,隻是對這後天形成的靈體單純的看不起。秦青潤自身本是古劍中先天溫養出來的器靈,雖說孕育的年歲過於長久,但天地靈物的生長本就是要依靠機緣。
先天靈體能夠同修士一般修煉破鏡,未來得道,立足武道巔峰也是可能的事。若是能夠尋找到合適的寄宿的軀體,成為有血肉的生靈也不是不可能的一件事。
後天靈體皆是人為的塑靈手段,模樣雖是與先天靈體一般無二,但內裡卻是一片混沌,初時更是靈智全無,不像先天靈體一般靈動。
實戰中,後天靈體更是被先天靈體先天壓勝。畢竟後者是天地孕育,冥冥中自有天運相承加持。
但後天靈體的存在並非沒有好處,若是凝聚靈體的修士願意花費重金或是投入各種珍貴的天材地寶來支持靈體的晉升,未來也是足以成為一大助力,若是開起靈智,更是威力無窮。
秦昊看著手中的靈體,眼眸中滿是笑意。手掌一翻,一顆靈氣充沛的靈石被握在手中,稍後隻見少年將靈石捏成粉末輕輕灑在虛影身上,虛影化作一個小人狼吞虎咽的吞噬著化成粉末的靈石。
少年將其拋出,伸手取出一副巴掌大小的木偶。口中念念有詞,少頃,木偶變化成常人大小,靈體更是與之融合。秦昊腦中回想著男子的麵龐和體型,神識與靈體勾連下,指揮著靈體變化人形。
此時的木偶人在靈體的控製下逐漸變成了男子的模樣,隻是神色木愣,一副癡癡呆呆的樣子讓人看起來有些好笑。
秦昊將鐵牌放入木偶的手中,邁著緩慢的步伐圍繞著木偶轉動,嘴裡是漬漬稱奇。心裡是佩服自己的二哥秦平能夠搞到這些稀奇的玩意。
秦平離去時曾將傀儡道的修煉法門留下,更是留下了一個隕鐵打造的鐵球。鐵球看似樸實無華,實則裡麵內有洞天,如同一座小洞天一般,藏有許多的稀奇古怪的玩意。
木偶便是其中的一件物品,品相雖是一般,但算在稀奇,在秦昊凝煉出靈體的最初時便一眼相中,如今剛好派上用場。
靈體幻化的男子對著少年躬身一拜,隻是在秦昊的靈力牽引下完成這般動作,眼中還是缺少些許神采光芒。
秦昊雖是滿意人偶的外表相貌,隻是對人偶缺少精神有些遺憾。少年有些頭痛的看著麵前的人偶,這般巧妙的替換之法,秦昊並不想輕易地放棄。
秦青潤看著秦昊,手指輕輕劃過手掌心,一道刻痕出現,更有絲絲鮮血出現。秦青潤將手舉起朝著少年輕輕搖晃,更是將閃動著靈光的鮮血抹在人偶的腦門。
下一刻,好似明珠蒙塵被擦拭乾淨,人偶的眼中冒出瞬間亮起兩團精光,一瞬間顯得神采奕奕,更有幾分生人的姿色,靈動更顯靈性。
秦昊看著秦青潤所做的一切,更看著人偶的變化,少年若有所思卻又有些難以理解。終於再幾次推演計算下,秦昊終於是有些思路,心神一動呼喚著冷月的妖物本名。
冷月帶著男子的穿梭在小巷中,突然內心一陣惶恐,有一種被人拘束在小天地中,時時刻刻被人觀察的感覺。冷月回頭看向客棧,內心似有所感,立刻轉身向客棧走去。
秦昊將冷月迎進客房,滿臉不懷好意的看著冷月手上的男子。少年手掌一翻,一根粗大的銀針出現在手中,秦昊手起針落,快速的劃破男子手臂的肌膚。一道一指長的傷痕出現,血液滲出些許。
秦昊將男子的血液塗抹在人偶的胸前,更是以血為墨在人偶的身上書寫真文符籙,傀儡道修煉更是需要細細鑽研銘文,好在秦昊雖是修煉不勤勉,但讀書背誦的本領還是算得上一流,許多銘文其實在牧卓的藏書閣中已經閱讀並記憶在心中。
秦昊看著眼前完全是另一男子的人偶滿意的點點頭。冷月已經將男子的傷勢恢複,更將其五花大綁的放置在床上。秦青潤閃身來到人偶的身旁,伸手按住人偶的肩膀,神色平靜。
秦昊看著人偶開口說道“你是誰?”人偶對著秦昊躬身一拜回道“少爺,我是賈意,朱大人府上的靈銘境客卿,最善追蹤和隱匿行蹤。”
秦昊滿意的聽著人偶的回答,揮揮手,示意秦青潤將其拘押帶回。如今足以打探內部消息的替身完成,隻需要將其放回,至於何時啟用另外再說,秦昊並沒有想好,暫時先埋下伏筆,借此來探探朱時茂的虛實。
此時天幕漸漸失去光彩,夜色闌珊,明月高掛。朱時茂坐在酒樓中看著不斷觥籌交錯的各路官員,嘴角是露出一絲嘲諷的微笑。
朱時茂曆經兩代帝王,如今的年歲不過四十五歲,雖不算年輕,但也是中年。讀書人雖未曾修道長生,但生命可以存活的年歲也是將近七十載春秋。
朱時茂看著地下的這幫官員,腦袋是不斷搖頭。一群獐頭鼠目的無能之輩,除了花天酒地便是阿諛奉承,一點政績也未曾做過。要不是自己親自培養的一隊暗衛人馬辦事勤懇,這西原郡早就亂成一團,秦家的邊軍將會是首尾混亂。
朱時茂繼續看著已經醉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一眾下屬,搖搖頭從主位上離開,獨自一人朝著酒樓的回廊走去。
萬家燈火通明,郡城的街景繁華。戰事雖未停止,但這郡城中的繁華並未被戰事拖累,朝廷治政有方是真,朱時茂管理有方是真。一郡郡守,舍了功名利祿暗地裡操持造反,不是想要做一做皇帝的美夢,而是為了性命。
這其中的個中滋味隻有寥寥數人可知,朱時茂手扶欄杆,看著逐漸繁華的夜景,手拍欄杆說道“大好人間,醃臢事多。”
夜色中,一道身影穿梭在小巷中奔馳。那是已經被替換的賈意,人偶不斷的跳躍前行,時而貼牆快走,時而飛掠房頂,身影快速的朝著郡守官邸的方向靠近。
賈意的鮮血帶給了人偶精神,更是帶給了人偶有關賈意的記憶。好比妖族的血脈傳承一般,如今的人偶其實與賈意一般無二,隻是賈意對朱時茂效力,人偶為秦昊效力。
秦青潤一雙眼睛緊緊盯著賈意,一圈劍氣圍繞周身形成一片小天地隔絕著自己的氣息。偷梁換柱的戲碼雖是做的萬無一失,可凡事最怕一個萬一,由不得秦青潤盯梢。
少年的計策還是有些簡陋,隻是秦青潤不好奪少年的麵子,並未當眾指出。劍靈看著賈意,內心一抹殺意閃過,人偶和後天靈體隻是一道誘餌,秦昊想著偷梁換柱,對方何嘗不是想借此來試探少年的深淺的?
秦青潤隱匿氣息,神識一寸寸的掃過空間。一個囉囉的存在如何能夠讓朱時茂上心?若是高手早就被圈養在官邸為郡守保駕護航,不可能出現在一座有些破敗的小院裡。
劍靈擴大著神識的探索範圍,心裡麵十分的小心。一縷耀眼白光悄然彙聚在掌心,秦青潤眼神一動,手掌緩緩向前推出,拍向一處空間,嘴裡說道“總算是找到了,把命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