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立剛問話的時候,胡玉良感覺他對自己這番話沒有任何起疑的地方,很滿意地回了家。
但到了家,他在仔細推敲自己的回話時,忽然意識到,自己話裡有漏洞。
“我那番話是為了摘清自己,可同時也把楊元和張二可給摘了出去。那麼,嫌疑人就隻有魏鐸等三個商人了。可是,三個商人拖家帶口,身價不菲,他們怎麼看都不像間諜啊?而且他們三個都早早離開了公司,跟卡車出公司的時間對不上啊。
最有可能偷車的楊元和張二可還讓我給摘出去了,實際上他兩人從我辦公室出去的時候,還不到五點半啊,如果特務處的人詢問他倆,這不全露餡了嗎?”
想到這裡,胡玉良一下子就慌了。
“怎麼辦?怎麼辦?”他急得團團轉,額上滲出一腦門子汗。
按照影佐機關的潛伏規定,特工一旦暴露,必須立即撤離,不允許有絲毫遲疑。
可是,他現在卻有些遲疑了。
因為他現在隻是有暴露的危險,還沒有完全暴露,不知道這樣倉促逃走,會不會受到影佐機關長的懲罰。
而且自己現在不能冒險去死信箱發出情報,誰知道特務處有沒有對自己進行監視?所以,自己現在的危險處境,天狼並不清楚,如果他再給自己下達新的任務,而自己卻已不辭而彆,豈不是誤了大事?
考慮再三,他決定還是賭一賭,就賭兩點一是楊元、張二可沒有手表和懷表,所以不清楚離開自己辦公室的準確時間;二是特務處那位郝隊長按照自己當初的設想,把注意力放到魏鐸等三個商人身上。
雖然這樣是在冒險,但胡玉良還是留了最後一手——藏在衣領裡的毒藥。
有這一手,自己在發現不對的時候,就可以服毒自儘。
隻要自己死了,線索也就斷了,絕不會連累到天狼。
隻要連累不到天狼,自己逃不逃走的,就無關緊要了,唯一區彆就是自己的生與死罷了。
想到死,胡玉良慌亂的心,卻慢慢定下來“中國人說,除死無大事,確實是有道理的。我們大日本帝國的軍人,哪個怕死?隻要不怕死,還有什麼可怕了?”
想到這些,胡玉良終於停下了腳步,像往常一樣,洗腳關燈,上床睡覺。
……
放下心思的胡玉良一夜好睡,第二天醒來,不慌不忙地吃了早飯,來到辦公室照常上班。
他非常清楚,現在什麼都不能做,比如找楊元、張二可囑咐幾句,或者到門衛那裡問問情況,隻要他這樣做了,那麼他暴露的危險就會進一步增加。
所以,他隻能當作沒事人一樣,什麼都不做,隻有自己表現正常,漏洞才會更少。
八點剛過,特務處的郝隊長就來了。
到了自己辦公室看了看,問了問鑰匙掛到哪裡,0714號停在哪裡,又找楊元、張二可和門衛問了問情況,等郝立剛把魏鐸等人詳細住址從自己這裡要走之後,郝立剛帶著人就走了。
胡玉良等郝立剛走了,把楊元和張二可叫來問了問,聽他們說“特務處的人問了我們從你辦公室離開的時間,我們說不清楚準確時間,就說是下午”之後,胡玉良長出了一口氣“賭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