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創和張勁廬誰也沒有說話,端著茶杯凝神不語。
“小明,你說話啊,怎麼回事?”佘愛珍用手肘頂了頂林創,問道。
“我不是特工部的人,有些事不懂。不過,我覺得這些事都不是偶然的,肯定是軍統的人在使壞。李副主任立功心切,端了上海銀行,等於斷了軍統的財路,人家能不急?我是商人,懂得一個道理,斷人財路等於謀人父母。這個梁子算是結下了,李春風一定不會放過李副主任的。聽說,他心狠手辣,手段又高明,手底下好幾萬人呢,恐怕以後李副主任家無寧日嘍。”林創把身子往沙發上一仰,幽幽地說道。
佘愛珍聞言身子一顫“小明,那豈不是說,以後我也會有麻煩?”
“姐,在上海銀行這件事上,寶哥雖然是執行者,但真正主事的還是李副主任,李春風不是傻瓜,他分得清主次。不過,如果李副主任應對不當,殃及池魚的事,也不是沒有可能發生。所以,以後家裡的警衛之事,還是要多加小心。
另外,寶哥坐到這個位置已經算是可以了,再往上升也不大可能。姐,不是我看不起寶哥,他的文化程度決定了他的高度,不可能再升,頂到天讓他當個副職,想當特工部老大的事,想都彆想。
所以,凡事不要做絕,不要當出頭的椽子。”
林創“語重心長”地說道。
“嗯,不是自家兄弟,說不出這番話來,我聽你的。你寶哥就是個驢性子,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確實不會升到關鍵位置上了,就算升上去,對他也未必是好事。”佘愛珍說道。
“他跟野馬一樣,你得時不時地勒勒絲韁。”林創道。
聽著姐弟二人的對話,一向跳脫的張勁廬卻是一直默不作聲,目光閃爍,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
三人沒等很長時間,吳四寶回來了。
“怎麼樣?”佘愛珍急急地問道。
“唉!”吳四寶歎了口氣,坐到短沙發上,說道“大嫂好好地睡著覺,被窩裡突然出現一條毒蛇,當時就嚇昏了。閆大夫來了之後,倒是把人救過來了,但是孩子沒有保住,見血了。”
“啊?這可怎麼好?孩子的事一直是大哥大嫂的一個心病,剛剛懷上又沒了,大哥大嫂不知道傷心成什麼樣呢。”佘愛珍驚道。
“誰說不是呢,大嫂快給嚇傻了,吃了安神的藥,才睡過去。大哥看著麵如死灰,真是讓人心疼啊。”吳四寶道。
“不是毒蛇嗎?沒中毒?”張勁廬問道。
“奇就奇在這裡。那是一條眼鏡蛇,最毒的一種蛇,可是蛇牙被拔了,蛇毒也被擠走了,所以,大嫂並沒有中毒。”吳四寶道。
“也就是說,這是人為的?”張勁廬問道。
“肯定是人為的,軍統上海站站長代號就是‘眼鏡蛇’,這還不明白嗎?顯然人家還是沒下死手,還是以警告為主。”吳四寶說道。
“那叫你過去是想破案?”林創問道。
“破什麼案?再想破案,大嫂的性命能保得住嗎?我看大哥也有些灰心,不再置氣了,把這個仇先放一放,保大嫂的性命要緊。”吳四寶道。
“也是,這個‘眼鏡蛇’真是神出鬼沒,又在暗處,不好防啊。”林創道。
“就是這個道理。大哥明天就放陳儒,另外命我去趟香港,找找杜先生,請他從中牽線,給李春風遞幾句話。”吳四寶說道。
“遞什麼話?”佘愛珍問道。
“求和唄。”吳四寶說道。
林創一聽這話,心中大喜“功夫不負有心人,終於把李士群逼得低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