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
林創答應了。
易蓮花向尹珍珠揮了揮手,讓她離遠一點。
尹珍珠低著頭,走到最裡麵。
易蓮花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低聲,對林創說道“先生,能不能不殺她?”
“為什麼?蓮花,你要知道,隻有死人才能保守住秘密,你不會又是同情心泛濫了吧?”林創問道。
“不全是。先生,她的身世很悲慘,她哥哥是因為抗日死的,她父母受她哥哥連累也死了。”易蓮花道。
林創有些不悅,對易蓮花道“蓮花,尹珍珠的遭遇我也很同情,我也不是冷血動物,如果不是從事秘密工作,我願意放她一條生路。可是,我們現在生活在敵人的心臟,容不得半點馬虎。就算她不是敵人,也不能放她離開,放她離開就等於把我們的生死交給了她,太危險,這種事不能辦。”
“不,先生,你誤解我的意思了,我怎麼會置你於險地呢。剛才我一直在想,能不能把她送到延安去?讓組織上下點功夫,把她培養成咱們的人?”易蓮花道。
“嗯?”
林創看了一眼易蓮花,又看了一眼尹珍珠。
不知道為什麼,易蓮花這個主意,讓他忽然想到了《潛伏》裡的晚秋。
可是,尹珍珠和晚秋的情況截然不同。
晚秋之所以被餘則成送往延安,最後成為赤色特工,主要原因還是餘則成對她了解,也有感情和信任。
晚秋在得知餘則成的真實身份之後,出於愛情而不是出於信仰,對餘則成百般維護,寧可死,也並沒有向敵人告發,更沒有拿他“賣錢”。
而尹珍珠不同,她的所謂身世和悲慘遭遇都是她自說自話,並沒有任何辦法證實。
對此,林創是一個字都不會信。
而且,她沒有文化,不具備成為出色特工的基本條件。
最最關鍵的是,對於這樣一個妓女出身的人,動用多方麵資源把她送到延安去,不值得。
“蓮花,不行,你的想法很美好,但動用那麼多資源送她到延安,不值得。”林創搖了搖頭道。
“先生,你不覺得她很有價值嗎?你看,她會日語,當過妓女,而且她很聰明,很敏感,對死又是那麼不在乎,就這四條,她的價值就出來了。”易蓮花道。
林創聞言愣了愣,咂摸了一會兒,覺得易蓮花說的有道理。
會講日語、頭腦聰明以及看開生死這三條,林創是同意的。
唯一覺得不是特長的,就是“當過妓女”這一條。
他明白易蓮花把這個事當作尹珍珠的特長是什麼意思,無非就是她慣於風月,可以利用身體去搞情報。
但她並不明白,地下黨雖然不會歧視尹珍珠的過去,但有一條原則,從來不搞美色誘惑這一套。
另外,尹珍珠聰明敏感林創也發現了,從她一係列的舉動和神色之中,林創就已經看出,她早就明白自己的下場了。
真正讓林創心動的,是她會講日語這個特長。
“是啊,我們黨缺人才,會講日語、朝鮮語和漢語,又有在朝鮮和日本生活過的經曆,這些才是最寶貴的啊。彆說讓她當特工,培養一下當個日語或者朝鮮語翻譯,對我黨也是大好事啊。”
至於她的身世能不能查清,能不能把她改造成一個堅定的革命者,林創並不擔心。
因為地下黨有國際這條線,完全可以查到她在朝鮮的情況。
同時,強大的思想政治工作,也完全有能力把任何一塊廢鐵錘煉成鋼。
“好吧,先把鬆岡洋右弄死。尹珍珠的情況,我跟上級彙報一下,請上級定奪吧。”林創說道。
易蓮花聞言笑了。
先生就是從善如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