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創心弦一鬆“可出來了,否則老子真是騎虎難下了。”
隨著那道聲音,林創看去,隻見人群像波浪一樣往兩邊一分,潘壽和一名尼姑越眾而出。
潘壽雖然未曾見過麵,但看過他的照片,所以依稀認得。
而那名尼姑卻是未曾見過。而且,這個尼姑跟一般尼姑不一樣,沒穿土色僧衣僧袍,而是穿了一身素花長袍,看上去倒像是一名時髦女郎,而她的光頭,則像極了特意留的發型一般。
清瘦、濃眉、大眼,身上不帶半點煙火氣,很有種飄飄欲仙的感覺,讓人一見忘俗。
美女啊,令人不敢直視的美女!
林創掃了尼姑一眼,趕緊收懾心神,應對眼下的場麵。
“林局長,久仰久仰!”潘壽來到近前,麵無表情,拱手說道。
“當麵可是潘先生?”林創沒有回禮,冷冷地問道。
“正是潘某。”
“潘先生,你聚眾鬨事,意欲何為?”
林創先一頂大帽子扣了過去。
“林局長,聚眾鬨事這個罪名潘某可不敢當。青幫徒眾以義為先,犯法的不做,帶毒的不吃,林局長刀槍如林,怕是也難殺無罪之人吧?”潘壽的嘴皮子也很溜,帽子扔了回了,順帶還反將了林創一軍。
“嗬嗬,我簡直嗬嗬了。潘先生,你這話林某可不敢苟同。孫天新是你的徒弟吧?他經營十八處生意,涉及酒肆煙館妓院賭場,哪一條是合法的?”林創反問道。
“林先生,小徒不成器,那也是個人所為,您可不能一竹篙打翻一船人啊。”
“個人所為?警察局行動隊三十人,是你們青幫的吧?孫天新十八家生意,哪一家不是你們青幫在經營?還有你,潘先生,潘祖立幫之本意是為船夫腳役抱團取暖,而你錦衣玉食,人前人後風光無限,請問,你的哪一粒糧食、哪一縷布絲是你親手勞動所得?”林創不無鄙夷地質問道。
潘壽沒想到這位年輕的局長如此伶牙俐齒,自己老江湖了,竟然接不住他的話。
“林局長所言極是,以後潘某一定約束徒眾,遵紀守法。林局長,潘某此來,並非鬨事。小徒天新不尊上官,落到這步田地也是咎由自取,潘某前也勸過,現在也無意問罪林局長,隻是來討一個公道……。”潘壽沒沿著剛才的話題說下去,他知道,說下去也是自取其辱。於是,趕緊轉換了話題。
林創用力地擺了下手,打斷了潘壽的話“慢著,潘先生,你剛才的話林某要糾正一下。孫天新落到這步田地,並非不尊上官。不尊上官罪不至死,而是他要謀殺上官以圖自立,龍四海等三十餘人助紂為虐,雙方交戰時全部中彈而亡。這一點,請潘先生務必不要混淆視聽。”
“好吧,林局長,我們都不在場,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吧,潘某無意深究。隻是請問,天新有罪當死,他的家人何辜?你為什麼連婦孺也不放過?難道要搞株連嗎?”潘壽質問道。
“哈哈哈……。”
林創一聽這話,仰天大笑。
潘壽算是問到點子上了,林創一時之間還真拿不出有力的說辭。
所以,他仰天大笑。
借著笑的功夫,他已經有了主意。
“潘先生,你說他的家人無辜?真是可笑之極。潘先生,我和孫天新之所以起衝突,並非因為私怨,是因為我和丁主任去歌舞廳玩,孫華起了色心,在我已經亮明身份的情況下,還要用強。我無奈之下,才進行反擊。
潘先生,教育出此等惡徒之人,孫天新的妻子無過?他的家人無過?
還有,你隻看到了孫天新的家人受苦,你可看到了被他害的那些人受的苦?開設妓院,讓多少良家婦女淚流成河?開設賭場、煙館,又害得多少人家家破人亡?而孫天新的一妻八妾,他們的生活正是建立在這些人的痛苦之上,你還說她們無辜?
潘先生,你大概也沒少得了孫天新的孝敬,所以才看不到普通百姓之苦,而口口聲聲要為孫天新的家人討個公道,是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