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天回家,是向我問計,因為他不想殺學生。我告訴他,誰要殺學生誰殺,反正我們不殺。他得了我這個確切的說法後,想第二天再回去,我擔心落下嫌疑,就把他攆回去了。李副主任,這麼說來,我也是知道這個消息的,那麼,你把我也抓起來得了。”林創道。
聽說張守正被抓,林創心裡稍微有些緊張,不知道張守正是否已經把二人見麵的情況說了,所以,他不想隱瞞,照實說了。
反正也無所謂,李士群不會因此而入罪於人。
李士群道:“林局長的話自然可信,但仍是無法洗脫張守正的嫌疑。”
“你沒有真憑實據,就憑他回過家,就抓人?李副主任,孟浪了吧?”
“那天出監獄回家的,一共十四個人,但知曉此事的隻有張守正。”
“那又如何?彆人不會偷聽?”
“我的辦公室三米以內無人能夠靠近。”
“你既然做了行刑安排,知道的人就不可能是張守正一人。”
“那些人都沒回家。包括萬處長和茅隊長,都沒有出過監獄。”
“那為什麼不懷疑萬處長、茅隊長或者特務隊的人?要知道即使不出監獄,想要往外傳遞消息辦法也很多。”
“你說的可能性不是沒有,但我就認為張守正嫌疑最大。”
“那你想咋的?”
“很簡單,你把這個桉子破了,把地下黨抓住,張守正的清白自然就能夠證明了。”
李士群把話說到這裡,林創無語了。
這特麼不是碰上流氓了嗎?
話說回來,李士群不用流氓手段,他還真留不下自己。
怪不得不見吳四寶,也不見寧小波呢。
沒辦法,無論是為了張守正,還是為了龐一萍、珠珠母女,林創都不能見死不救。
林創相信,李士群這樣的流氓,什麼事都乾得出來,如果自己就這樣走了,李士群一定會給張守正安個“通赤”的罪名,而且一定是“正氣確鑿”,在反紅大形勢下,就算他親大舅子龐星漢也不一定能護得了他周全。
況且,這還不全是為了彆人,一定程度上也是為了自己。
桉子必須破,而且還不能對外聯絡,這兩個條件充分說明,李士群這是連自己也懷疑上了。
林創暗問自己,之所以極力排斥此桉,細想起來,是自己生了畏難情緒,所以才想當鴕鳥。
按說自己應該積極參與進來,然後想辦法替凶手,也就是自己的同誌脫罪,這才是正理,才符合自己的秘密身份。
可是,如果真要破桉,就必須麵對凶手,那才是自己最難的時候。
如果想湖弄事,林創覺得根本沒有可能。
因為無論是李士群,還是萬裡浪,都不是等閒之輩,在他們眼皮子底下根本彆想耍花樣。
他此時才真正明白,“在社會角色與秘密角色發生衝突時,以社會角色為主”這一我黨的秘密戰原則的意義所在。
真是兩難啊。
……
思量片刻,林創非常無奈地接受了李士群的條件。
“好吧,李副主任,我接受你的條件。但我也有兩個條件,如果你不答應,那咱們一拍兩散,張守正你殺了好剮也好,你隨便。”林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