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看到一隻血腳印。
這就非常奇怪了。
林創暗道,特務們肯定第一時間就趕到了,他們有經驗,為了保護現場,特意踩到空地不留腳印情有可原,但凶手怎麼能沒留下腳印?要知道,凶手殺人不可能站在門口殺人,一定會靠近再殺。
割斷動脈,血一定是狂噴而出,凶手躲都躲不開,不可能不留下腳印。
除非他的身法比噴血的速度還快,及時躲開了。
但是,這可能嗎?誰會有這麼快的身法?難道真是鬼?
把疑問放在心裡,林創踩著空地沿著邊緣小心翼翼地走到裡間門口,同樣是先站在門口觀察。
臥室裡有一張床,床上躺著一具男屍,身上蓋著被子,隻露出了頭,眼睛閉著,神態安詳,看上去跟睡著一樣。若不是床上流滿了血,被子也被染成紅色,沒人相信這人已經見了閻王。
無疑,這人就是田春才——李士群心中的投誠者,地下黨眼裡的叛徒。
再看窗戶,跟外間一樣,也是緊閉,不同的是,窗簾是拉上的。
觀察完,林創邁步走進去,萬裡浪、劉二猛、李士群依次跟進去。
床前有一隻床頭櫃,櫃上有一盞台燈,還有一本醫學教科書。
林創走到屍體前,把被子掀開,見田春才的死狀跟外頭的兩人完全一樣。
林創往後一伸手,萬裡浪馬上遞過來一副白手套。
林創戴上,把田春才脖子上血塊清理了一下,露出傷口。
傷口是橫的,很粗,入肉很深。
“這是用什麼割的?不像匕首。匕首一般是紮,如果是抹的話,必須一隻手在後邊摟住,另一隻手在前麵抹。田春才是爺麵朝上,看樣子也沒有掙紮或者移動的痕跡,所以,應該不是匕首。”林創自言自語道。
“會不會是手術刀?”萬裡浪看了看,提出一種可能:“如果是手術刀,那就好辦多了,調查範圍就縮小了很多。要知道這裡住的全是醫生啊。”
“我看不像,手術刀刀刃薄,這個傷口明顯很粗。這樣,田春才是外科醫生,家裡應該有手術刀吧?萬處長,你找把手術刀,咱們試試。”林創道。
“有手術刀,在一樓呢,卑職馬上去拿。”萬裡浪說著,轉身出去。
很快,萬裡浪手裡拿把手術刀回來了。
林創把手術刀接過來,往傷口比劃了一下,果然跟傷口的形狀不能吻合,有很大的縫隙呢。
就這他還覺得不足以證明,順手在田春才的脖子另一側劃了一刀。
按照中國人的習俗,任何對死屍的毀壞和褻瀆都會被指責為不道德,是對死者的不尊重。
可林創認為,叛徒哪裡值得尊重?
所以,他借著辦桉,算是堂而皇之地懲處了田春才。
不,是懲處了叛徒的鬼魂。
他的這一舉動,在場的幾個沒人覺得不妥,反而覺得理所應當。
所以,都沒作聲。
人死了,沒有了血壓,血就不流動了,況且田春才的血已經流乾,所以,林創劃這一刀,根本沒有血滲出,隻露出白肉。
也正是因為如此,傷口更清晰。
兩下一對比,不用多說就已經很明白了,傷口完全不一樣。
也就是說,凶器肯定不是手術刀。
“怪了。”林創把手術刀遞給萬裡浪,輕聲說道。
“還有更怪的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