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道……。”李士群三個字一出口,立即閉了嘴。
他想說的是:“誰知道是不是你早就準備好的?”
可忽然想到,林創是在眾人眼皮子底下揀到的火柴棒,更是在自己手裡留都沒留,就交給了萬裡浪保管。
原來,那個時候他就想到了要避嫌啊。
他閉嘴,林創卻繼續開口了。
“我們可以想像這樣一個畫麵,吳中成把火柴棒上的白磷刮到足夠多的時候,就把火柴棒扔到灶洞裡,隻要做飯的時候燒掉,就把痕跡給抹掉了。可是,因為火柴棒多而細,一不小心,掉到雜柴和垃圾堆裡一根。
也許沒有仔細尋找有沒有遺漏的,也許在他看來,就算有一兩根遺漏也不足以暴露,所以,我才有幸在垃圾裡找到了這麼一根。”
推理合情合理,也嚴絲合縫,眾人都感覺沒有問題。
可李士群不同,他總感覺林創這種推論定罪有些玄乎,證據不足嘛。
一根沒有燃燒的火柴棒怎麼了?也許正好有那麼一根殘次品呢,吳中成在做飯的時候發現了,就那麼隨手一丟,怎麼就成了犯罪證據了?
於是,他搖了搖頭,道:“推論合理,但證據不足。林局長,如果以這麼一根火柴棒就論定吳中成是殺人凶手,有點牽強。”
林創沒有生氣,而是點了點頭,道:“李副主任這話說得太對了。確實有點牽強。”
接著,他正視著李士群道:“李副主任,假設我剛才的推論成立,是吳中成用白磷開的鎖,那麼,你剛才也聽到了,開鎖的時候會發出‘砰’的一聲,聲音雖然不大,但在夜裡兩三點的時候,一定會驚醒陳義飛和胡亞福,甚至一樓的劉三也有可能聽到。
那麼,如果不讓這三個人昏暈過去,他的行蹤立即就會暴露無遺,接下來的殺人就無從談起了。”
李士群眼前一亮,道:“是啊,那他是怎麼把讓暈過去的?”
“很簡單。”
林創說罷,走進廚房,示意李士群和萬裡浪也跟進去,指著那個醋壇子和那個盛堿麵的罐子道:“命桉就在這裡?”
李士群和萬裡浪對視一眼,嗤的一聲笑了起來:“這算什麼證據?難道吳中成會用醋把人弄暈?林局長,這未免太那什麼了吧?”
萬裡浪也是一臉的不解。
林創笑了笑,問道:“李副主任,吳執中家裡哪裡的?”
“北平啊。”
“是啊,吳中成說跟他同鄉,他們都算是北平人,而不是山西人。據我所知,北平人吃醋,但不是很愛吃醋。醋對於北平人來說,也就是一味左料,有的菜需要放點醋點綴一下,並不是主要左料,比醬油的用量差多了。
那麼請問,吳執中放這麼一大壇子醋乾什麼?我可沒聽說醋能醃鹹菜,也沒聽說醋是緊俏物資,需要囤積。”
萬裡浪打開醋壇看了看,就算能醃鹹菜,裡麵也沒有菜啊。
是啊,為什麼呢?
這麼一大壇子醋在廚房裡,初看沒什麼,細一琢磨,確實非常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