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孫秋明身上的疤痕怎麼來的,倒是一個疑問。
按理說,來自臨清的王亞林不是更應該得上嗎?孫秋明的口音沒有聊城、臨清味,他是怎麼被傳染上的呢?
當然,這個疑問並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怎麼兌現保證吳冬哥生命安全的諾言?又怎麼保證四人組的任務完成而不被發現?
或許冬哥他們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其實這個任務完成起來,難度太大了。
從孫秋明家出來,林創一想到這些,直覺得蛋疼。
有什麼辦法?能不管?
……
不得不說,林創的判斷十分準確。
四人組的任務,就是劫持田部井和。
組長王亞林,山東臨清人,來自延安社保,是一名非常有經驗的秘密工作者。
孫秋明是聊城人,畢業於濟南師專美術專業。
他在繪畫方麵,確實有異乎常人的天賦,而且愛到了骨子裡。
所以,畢業後,他開始遊曆於魯東南地區的山水之間,四處寫生。
因為他常長在外地求學繪畫,以至於改了鄉音,所以林創沒有判斷出他的家鄉何處。
他身上的疤痕,確實是在日軍掃蕩時所致。
當時因為魯東南戰火燒起來了,他回了老家。
但魯西也非和平之地,這天,日軍追逐範將軍的部隊到了他們村。
他們村有那種深溝高牆的寨子,是防範土匪所築。
範將軍的部隊就據寨子而守,日軍久攻不下,動用了細菌炮彈,用迫擊炮打進寨子。
三天時間,全村男女老幼全部皮膚潰爛,包括守寨的軍人,都得了這種奇怪的皮膚病。
軍隊戰鬥力大減,守不住了,隻好趁夜突圍,但隻逃出去不到一百人。
日軍打進寨子,把所有老百姓全部坑殺,包括已經死了的,以及還在痛苦掙紮的。
孫秋明因為常年在外奔波,身體素質非常好,雖然也感染了炭疽病毒,但他的症狀比彆人好多了,最起碼還能動。
日軍攻進寨子之後,他躲進家裡為防土匪挖的夾壁牆裡,僥幸躲過了日軍的搜查。
等他聽到日軍走了,從夾壁牆裡出來,全村喘氣的,隻有他一個人了,所有人和動物,都被埋了。
他強忍著失去親人和鄉鄰的悲痛,把自己裹嚴實,到鄰村一個老郎中家求醫。
結果他發現,附近鄰村也受了病毒殃及,都得了跟他一樣的皮膚病,而且死者眾多,就連那位鶴發童顏的老郎中也未能幸免。
孫秋明一路向西,直到清河縣,他才找到一個老郎中。
老郎中看了他的病症,非常震驚,說行醫一輩子,也沒有見過這種病。
不過好在給他外敷內服,治了七八天,終於治好了。
但也留下滿身難看的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