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凜凜本來也不是嗜殺的人,殺毛梁是必須,因為這是帶頭的,身份又最高,不殺難以平民憤,也沒法跟阿清交代。
餘下這幾個隻是炮灰,可殺可不殺。
宿白明著是給風阿下馬威,實際上是借機放人。
不過看那幾人誠惶誠恐、驚懼交加的模樣,估計也根本不能領會宿白的良苦用心,媚眼都拋給瞎子看了。
原始人能有這樣的小心機,封凜凜已經開始對宿白另眼相看了。
她想了想,也就順著宿白的意思,把人給放了。
九疑的族人很不理解,首領為什麼要聽區區一個男寵的話,可首領的命令在部落裡是不能違逆的,他們也隻能砍了繩子,放走剩下的戰俘。
等風阿人頂風冒雪的逃走了,族人開始拿宿白撒氣。
“人都抓到手了,你居然把他們給放了,是不是想通風報信?”
“哼,虧的首領對你這麼信任,你跟我們根本不是一條心!”
“首領!宿白就是個禍害,乾脆直接殺了他,省的下次風阿打來,還要防著他做內應……”
宿白小哥,也不知怎麼這麼招黑,幾乎是九疑公敵。
風阿人不要他,九疑人也排斥他。
宿白被兩邊的人討厭,唯一的依靠就是——
“我已經說過很多遍,宿白可以信任,你們都把我的話當耳邊風?”
封凜凜一開口,眾人就不說話了。
雖說打退風阿的是守衛,但如果沒有封凜凜教他們做的連弩和陷阱,九疑這個部落,今夜過後就不存在了。
封凜凜拍拍宿白的胳膊,然後走上前,說道“放戰俘一事,是我讓宿白這麼說的。”
聽到這話,族人很是不解“為什麼要放過他們?”
封凜凜說“之所以放走那些人,一來是告訴風阿,我們九疑不怕他們,二來是讓那些投奔風阿的人也知道,我們九疑是愛好和平的部落,跟風阿那種崇尚暴力的部落不一樣!”
這也是實話。
族人一聽,感覺很有道理。
每天打打殺殺的,還怎麼過日子?
還是首領在的這段時間最安逸,族人吃飽穿暖,還有房子住,比之前不知道好過多少。
而且,首領又是神的使者,神那麼慷慨,那麼溫和,肯定也不希望戰爭降臨。
有時候,把話說出來就行了,至於那些不合理的地方,群眾自然會給一個合理的解釋。
封凜凜這麼一說,族人對宿白的防備總算有所降低。
隻是,根深蒂固的偏見一時半會兒無法改變,更何況,宿白自己那性格也不招人喜歡。
回了自家的土坯房,封凜凜和宿白坐在火爐邊上,封凜凜語重心長的說道“九疑的人也不是不講道理,以後你跟他們多處處,彆總是跟個啞巴一樣一言不發啊。”
宿白在彆人麵前沒什麼話,對著她就敢頂嘴了“我跟他們沒話講。”
封凜凜扶額“剛才你不還在風阿人麵前說你是九疑的嗎?怎麼這麼快就變卦了?”
“沒有變卦。”
火爐的柴火爆了一下,火焰跳躍,映得他的臉也是明明滅滅,好看得像一幅濃墨重彩的油畫。
他長眉微皺,賭氣似的說道“你信我就夠了,彆人怎樣對我都無所謂。”
“……”
封凜凜真懷疑宿白是不是被人孤立出心理疾病。
按理說,他應該恨她才是,是苦主剝奪了他做男人的資格。
可是相處半年,宿白已經不再像之前那樣排斥封凜凜,雖然一開口就欠揍,不過,比起之前那半死不活的樣子已經好多了。
這家夥……該不會是斯德哥爾摩綜合症吧?
宿白給爐子添柴,忍不住“唔”了一聲,抬手捂住肩膀。
封凜凜這才想起來他被南柯給刺傷了,趕緊拍掉他的手“彆亂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