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基聞言,眼神略有些變化。
恨不能……早相逢嗎?
隻是,李基很清楚那隻是一個不真實的假設罷了。
若無劉備,李基莫說被盧植稱讚為“無一人可堪敵手”,恐怕就連登上曆史舞台都做不到,依然獨自一人在涿縣苟圖衣食。
待黃巾之亂平定之後,李基縱使踏上尋覓良主棲身之途,既無聲望又無戶籍的李基又能接觸到什麼人?
有才卻未能逢時之人,從古自今便何其多?
因此,隻要劉備不負於李基,李基亦必不會負之。
“孟德,基亦望你徑行直遂,青雲萬裡,他日再遇之際已是各遂其誌。”
李基道了一聲,然後拱手道彆,騎著戰馬返回到隊列之中。
曹操則是一直這樣定定地看著李基遠去,心中翻湧不止,首次真切地感受到了什麼叫做欲求而不得之的苦澀。
而在李基回到隊列之中,賈詡有些意外地感慨道。
“曹孟德此人雖為宦官之後,不想當真是求賢若渴,且所行不滯於物,此人心誌之輩他日必有一番作為。”
“尋常的倫理綱常是束縛不了孟德的。”
李基亦是跟著評價了一句。
並且,李基從各個意義上都是這樣認為的。
不管是為了求賢,還是為了求誌,亦或者是為了求歡,曹操都絕不是在乎什麼倫理綱常之人。
“不過曹孟德如此禮待於我,或不僅為了求賢,更是為了求賢之名……”
“巨鹿城內關於‘李三千’彆名的流言,縱不是曹孟德傳播的,推手也必有曹孟德的一份子,為的亦是借我之名,繼而傳播曹孟德求賢若渴之佳名……”
“古有千金買馬骨,今倒有孟德三千金贈大才,皆是算計罷了。”
李基目光略微閃動地開口說著,令一旁的張飛聽得為之側目,大著嗓門地道。
“子坤先生,俺算是聽懂了,那曹賊就是想白嫖子坤先生對不對?”
李基:“……”
什麼白嫖?
大傻飛,你給我重新組織語言……
隻是恐怕越是跟張飛解釋,就越是容易解釋不清楚,李基悄然地磨了磨牙,道。
“翼德,休得無禮,曹孟德乃是濟南國相,焉能以賊稱謂之?也便是曹孟德沒有介懷,否則縱使對你治罪,也無人能挑出毛病來。”
張飛頗有些不服地怒氣衝衝反駁道。
“那曹賊不就是賊乎?俺一回到巨鹿城,就聽到人人都在說曹孟德在覬覦我家子坤先生,俺如何能忍?恨不得當場就紮他幾個窟窿。”
“翼德莫非不知曹孟德不僅是濟南國相,背後亦有袁氏友誼,若是一心從中作梗,或主公未至吳郡,就可能被朝廷奪官,故以翼德當真就不擔心會給主公惹上如此大麻煩乎?”
李基眯著眼嚇唬道。
此言一出,張飛就顯得老實巴交了起來,瞪著眼睛愣愣地看著李基。
一旁的賈詡見狀,頗覺喜感,也不拆穿李基。
不過,在賈詡看來,李基的說法倒也沒錯。
在腐敗黑暗的大漢朝廷之中為官,單純的能帶兵打仗是沒什麼用的,出來混,講的是背景與人脈。
當今名義上掌管天下兵馬的大將軍何進,實則不過一酒囊飯袋罷了,本僅是一粗鄙屠戶,奈何其妹為皇後,一朝得淩雲勢,手握權柄,為外戚之首。
而等劉備與盧植等人一一告彆返回隊列之中,發現張飛難得有些老實的模樣,當即表情就略微嚴肅了不少。
對於張飛的性格頗為了解的劉備,很清楚張飛但凡臉上多幾分老實與安靜,必然又是闖禍了。
而能夠讓張飛露出這般姿態的,除了關羽這位二哥,也就隻有被張飛所敬重的李基了。
當即,劉備低聲地教訓道。“三弟,伱可是又不聽子坤之言闖了什麼禍?”
“大哥,俺沒有。”張飛答道。
“還說沒有,你但凡說話底氣稍有不足,必是闖禍,吾不是讓你事事須聽子坤,萬萬不可魯莽而為的嗎?”
頓了頓,劉備沉聲問道。“說罷,你又惹出什麼禍來。”
“也就是罵了一句曹賊而已,子坤先生都已經教訓過俺了。”越想越是後怕的張飛老實巴交地答道。
頓時,劉備也有些不好吱聲繼續教訓張飛了。
畢竟,張飛也就是口嗨了一下,劉備可是直接就衝著曹操給拔劍了。
隨即劉備的目光不由得向李基投了過去,會意的李基開口給著台階道。
“主公,翼德也隻是為了維護基,且這不過是無心之言,還請勿要過於怪罪翼德。”
劉備輕咳了一聲,道。“下不為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