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蔡昭姬聽罷,手中的刻刀為之一頓,好一陣才有些清冷地答道。“子坤先生的婚服,也會由我所準備的。”
頓了頓,蔡昭姬的聲音似是越發清冷地說道。
“子坤先生無須擔心我每日修書會誤了時間,我的針線活也還尚且不錯,必然能夠在大婚之前將婚服嫁衣準備妥當的。”
李基搖了搖頭,答道。
“不,基非是此意,而是昭姬小姐一人平日既需修書,照料自己,還需要在短短半年間準備婚服嫁衣,唯恐昭姬小姐過於辛苦。”
蔡昭姬聞言,抬起美眸,眼中閃過幾分詫異地問道。“子坤先生並無覺得我平日修書……沒問題?”
“為何有問題?昭姬小姐腹有錦繡,吾心中隻覺幸甚至哉。”李基理所當然地答道。
而蔡昭姬深深地看了李基一眼,然後清冷的語氣多了幾分認真地答道。
“子坤先生,當真與眾不同。”
“亦是一俗人罷了。”
李基隨口地道了一句,然後說道。
“昭姬小姐若不棄,我為昭姬小姐準備幾個侍女,也能照料昭姬小姐的生活起居,略微減輕昭姬小姐平日的負擔,如何?”
蔡昭姬略微想了想,應道。“全憑子坤先生安排就是了。”
李基聞言笑了笑,也算是儘了今日的主要目的。
此後水利規劃之事已初步完備,且借負傷將一應政務繼續推給了賈詡也有近半月之久,李基也該真正開始著手安排水利之事。
如此一來,今後也不會再有多少時間特意到蔡府來拜訪蔡昭姬。
隻是,心中略微不舍蔡昭姬的聲音之外,回憶起此前的推演,李基不禁有些擔心於蔡府的安危。
李基是個純良的正人君子,即使知道能夠輕易掠走蔡昭姬,也不會去做這等事情,但並不代表其餘人未必就不會萌生這個念頭。
再者,偌大的蔡府除了蔡邕與蔡昭姬之外,僅有一追隨蔡邕多年的老仆人,防備力量也著實過於薄弱了。
因此,李基有心為蔡昭姬安排幾個特殊的侍女,一則便於照料蔡昭姬之餘,二則也能起到一定的防備作用。
而在得到蔡昭姬的應允後,李基也大體說了說之後的安排,言及今後到成親之前,恐怕沒有多少時間前來相會。
對此,蔡昭姬則是神色略有些不自然地應了一句。
“我也沒想過與你相會。”
“不過,我若是離開吳縣前往其餘地方,也會定期與你互通書信的。”李基答道。
“我會依禮回複書信的。”蔡昭姬答道。
隻是儘管蔡昭姬的聲音清冷平靜依舊,李基卻驀然從中聽出了一二分期待之意。
或許,在蔡昭姬窩於深閨之中,寄情於典籍音樂的才女,也曾有過與心儀情郎互通書信、互訴衷腸的幻想,所以語氣之中才會不自覺地浮現出幾分期待?
而隨著蔡昭姬也似是漸漸放鬆了下來,無須再抓緊時間傾聽水利典籍的李基也嘗試地與蔡昭姬聊了聊雙方的家長裡短,說著過去,說著未來,也說了不少興趣。
蔡昭姬不擅舞蹈,但其琴聲卻是有如天籟之音,繞梁不絕……
當蔡昭姬取來蔡邕所珍藏的“焦尾琴”,且為李基彈奏琴樂之時,縱使聽慣了不知道多少流行樂的李基也為之深感沉淪與震撼。
一曲聽罷的李基,忍不住感慨地道上一句。“可惜,吾對於樂理所通不多,不然便能與昭姬小姐合奏一曲,亦是美事。”
“世間不差一個擅於樂理的蔡昭姬,但能治國安民的李子坤卻是何其難得?”
蔡昭姬反道了一句。
“此琴聲僅為陶冶情操所用,子坤先生若是沉淪其中,萌生專精於樂理之心,我便是有愧於吳郡數十萬百姓之罪人。”
這一次,蔡昭姬難得地毫不退讓地與李基對視在一起,仿佛是生怕李基當真萌生了那等心思,意欲勸說到底似的。
李基見狀,忍不住輕笑了一聲,道。
“基適才戲言耳,有意專精於樂理是假,不舍於昭姬小姐的琴聲是真的。”
這已然是多了一二分赤裸裸的誇獎,當即就讓蔡昭姬敗退挪開視線,一直低著頭,唯有那泛著晶瑩紅潤的耳朵有些無從掩蓋。
‘原來……是個小社恐啊!’
李基默默地想著。
蔡昭姬遲遲沒有說話,也沒有抬頭,而是素手一撫,再度彈起麵前的焦尾琴。
那是“送客”之旋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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