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找到太乙混元祖師之後,時飛陽發現今天不能把他強留在這裡,多日來的打算再次落空,因此才連聲輕歎。
未來的浩劫引發的關鍵是在於那口天魔誅仙劍而不在於太乙混元祖師這個人。
人沒了,劍還可以再去找其他人的元神融合,換一個宿主其實是很簡單的事。
其實最理想的狀態是太乙混元祖師能夠獨立自主,配合他一起把天魔誅仙劍處理掉,因此他願意用自己的那九把去交換。
然而太乙混元祖師不肯,也是現在蚩尤元神融合太深,受其影響太重的原故。
雖然這事開始有了漸漸失控的征兆,但時飛陽倒也不後悔,如果重來一次的話他還是會和太乙混元祖師去星宿海煉劍。
畢竟不是這樣做他就拿不到聖靈二寶,自己的命運總得自己主宰,不能寄托在他人的慈悲之上。
凡事既得其利便要受其弊,有什麼禍事我擔著便是!
他也站起身告訴太乙混元祖師:“若沒有我你早已經灰飛煙滅多時了!未來的混元蚩尤是我創造出來的,我必要將此事負責到底!
你要做什麼儘管去做,犯不著我的我自不會管,犯著我的禁忌我必讓你重回灰飛煙滅的老路,你和蚩尤也知道我的底線是什麼。
以後我也不會再特意去找你們,你自己數百年的修行,也應該有自己的主見,到底未來想要個什麼結局,你好自為之吧!”
他說完將袍袖略揮,立即憑空挪移而去,瞬間消失不見。
太乙混元祖師看著他消失的地方,呆愣了片刻,終於冷哼一聲,也縱身化作一道魔光而走。
待他們走後,又過了半日,從山下走上來兩個年輕人。
兩人都穿著勁裝打扮,背背寶劍,走起路來步履輕盈,很明顯是修煉過輕功的江湖豪俠。
他們是闖蕩江湖路過這裡,行走半日,看到這裡擺買好的酒壺酒盅,兩盤果乾。
離著老遠,他們便嗅到酒的香氣,到了亭子裡,四處望了望,不見一人,又喊了兩嗓子,聲音在山中回蕩,也沒有任何應答。
兩人在外闖蕩慣了,直接坐下,倒酒就喝。抓起果乾便吃。
“好酒好酒!咱們兄弟混跡江湖,飄零半生,喝過的酒沒有一萬斤也有八千斤,還從來沒有喝過這麼香這麼好的酒!”
另一個也說:“這酒喝完渾身舒坦,荒山野嶺的,周圍百裡之內都沒有人家。這酒具也是精致異常,比我上次在親王府裡看到的還要好!這不會是神仙留下來的吧?”
“要是神仙留下來的,咱們喝了不會也變成神仙吧?”
“不管變不變神仙,能喝到如此美酒,這輩子都值了!”
“要是真能變成神仙就好了,咱們這次去長沙跟人比武鬥劍,聽說那無情火老處女張三姑原本的師父就是劍仙,她自己也會飛劍。因為犯了教規,被他那劍仙師父收回飛劍,逐出師門。”
“她要真是劍仙,咱們不必去了,直接投降認輸便罷了!”
“那倒也不必,我知道一位江湖上的老前輩,就是當年響當當的奪命劍客邱少良,如今拜在廬山派的教下,已然練成了飛劍。
那位老前輩當年闖蕩江湖的時候何等厲害?殺人從來不用第二招,修成劍仙以後肯定更加深不可測,彆說那張三姑會不會禦劍術,
就算是他師父,那個叫什麼羅紫煙的,也不會是邱老前輩的對手,實在不行咱們就到廬山去請邱老前輩為我們主持公道!”
這兩人說著,醉意越發濃烈,不知不覺間就浮在桌上沉沉睡去。
兩人直昏睡了將近一個月,醒來時精力充沛無比,站起來一活動身體,全身骨頭節哢哢作響,略一調動丹田內的真氣,竟似憑空增加了幾十年的道行,再一揮手,使出劈空掌力,很輕鬆的將亭子外一株碗口粗的鬆樹打斷。
“好厲害!這真的是仙人留下的!真的是仙人留下的!”
兩人跪在地上,向天上拜了拜:“感謝仙人賜酒……希望仙人能現身容我們當麵拜謝……”
兩人拜了半天,自然不會得到任何回應,也隻得罷了。
他們下山繼續趕路,到了長沙以後一打聽才發現,人家比武鬥劍已經結束了,那張三姑雖然不會飛劍,武功卻也著實厲害,又請了幾位峨眉派的劍客助拳。
他們這邊是一敗塗地,當夜雙方還發生過亂戰,他們大部分人都被當場打死打傷,隻有他們晚到了十多天,算是躲過了這場災劫!
時飛陽也不知道自己隨手留下的酒果無意中改變了兩個人的命運,他回到那個臨時搭建起來的道觀之中,四個小徒弟見他出關,忙過來磕頭拜見。
尤其是時竹,還是記事以來第一次看到時飛陽。
看著恭恭敬敬給自己磕頭的小朋友,時飛陽心中頗多感慨。
他告訴時竹:“你我本來無仇無怨,因你要度過一千三百年天地大劫,主動去討好峨眉派,幫著他們與我為敵,被我毀了一個肉身。
你對我切齒深恨,時隔多年,再次找我報仇,還想毀了我天外神山的基業。然後自願死在我的劍下,兵解以後今生入得我的門下。
我不計較你過去對我做的那些事,你也忘了前仇舊恨,咱們重新開始。你在我門下好生修煉,我把軒轅九劍給你,
再單獨為你創一套功法,你修成之後,仗此神劍掃蕩群魔,到時候也為我了結一樁昔年行事所積攢下的惡果。”
時竹聽得懵懵懂懂,卻直覺告訴自己,對方是最值得信任值得依靠的人,於是再度磕頭:“弟子性命全部托付於師父之手,如何行事全憑師父吩咐。”
時飛陽便正式認下這個弟子。
他這幾年,將自己畢生所學編撰成一部《紫郢仙經》(注),分作上中下三卷,上卷備宰三皇大道,宇宙人生,天數人道等等。
是看上去很虛很空,看的時候感覺很有道理,看完了又覺得好像啥都沒看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