斬雲紀!
昔蘭尼加西城區一片鬱鬱蔥蔥,在這片較原生林更為規整的次生林中,無數靜謐而龐大的庭院錯落有致,這是昔蘭尼加最為尊貴的地方,超過八成生活在昔蘭尼加的貴族們都居住在這裡,這也鑄造了這裡獨一無二的尊貴氣息。
因為叢林茂密的原因,昔蘭尼加西城區較城市其他地方晨霧更為濃厚,陽光在晨霧的稀釋下都不再顯得刺眼,映照在這片隱沒在叢林中的樓閣上反射著金燦燦的光芒,每一座庭院都隱隱露著一股屬於奢華的味道。
西瑞思已經在公會將臟衣服換下,穿著一身便衣,拖著疲憊的身子在路邊前進著,此刻時間還很早,西城區寬闊大路上並沒有什麼行人,隻有早起的奴仆們在忙碌的打掃著。
歐格斯特侯爵的庭院在這片西城區中也極為顯眼,進入西城區不遠就能看見,幾棟古典而華美的建築各自坐落在一方,建造這座庭院地一定是極有見地的設計師,幾棟房屋的距離不遠不近,各保持著獨立,同時也成為了一個有機的統一體,先不論那幾棟房屋構造的華美和大氣,單是這高聳而彆致的院牆就足以讓所有普通人望而卻步了。
歐格斯特侯爵並不僅僅有著他表麵上的身份那麼簡單,歐格斯特是一個極為古老的姓氏,科爾沃建國不過百年,而歐格斯特這個姓氏自得勢算起至少已經繁衍了五百年,科爾沃建國戰爭中歐格斯特家族也出了很多力,經過這百年的運營,歐格斯特家族在科爾沃全境中也絕對算的上最頂尖的家族,而歐格斯特侯爵僅僅是這個龐大家族的一員。
西瑞思並未走向那庭院富麗堂皇的正門,而是繞了很遠,直走到接近那巨大庭院中後部,才在院牆上摸了摸,一扇小門竟然從那院牆上顯現了出來,西瑞思左右打量了一下,便走了進去,那小門後並不是直接進入了庭院之內,而是一道向下的狹長階梯,通道內黑暗而潮濕,安靜的甚至西瑞思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幾年前西瑞思第一次發現這個暗道的時候也曾因為這黑暗和安靜心驚不已,但似乎西瑞思內心深處本就有著極為強大的冒險精神,她仍提起勇氣走了進來,而自從加入了獵人公會,做過幾次有驚無險的任務後,這條暗道對於她來說也不再陌生了。
這條暗道的出口竟直接設置在了一處牆壁的壁櫥裡,西瑞思小心翼翼的將將通道門合好,從壁櫥裡爬了出來,西瑞思輕車熟路的走過幾條長廊,順著寬闊的實木樓梯向上幾層,又拐了幾個彎,推開一間房門走了進去,直到進入房間後的西瑞思才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西瑞斯的房間很整潔,地上鋪著柔軟的蘇契爾產絨線地毯,屋頂一盞精致的掛燈垂下的水晶輕輕搖晃著,窗戶開著,風清晨的風吹拂著淡藍色的窗簾波動著,可西瑞思進入房間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將房門反鎖,而後下就將身上的衣服脫得精光,跑到浴室洗起澡來,那紅魔的血液中散發的腥味讓西瑞思大感頭疼,好像怎麼洗也洗不乾淨,足足一個小時,西瑞思才從浴室中出來。
裹著浴袍的的西瑞思一頭倒在了寬闊而柔軟的床上,此刻天已經漸漸明亮了起來,估計再過不了多久,就到了上學的時候,可西瑞思卻僅僅躺了片刻就起身,坐在了書桌前,書桌上整齊的擺放著幾本西塞羅中學統一發放的書籍,還有幾本看起來有些老舊的書本。
西瑞思很熟練的從中抽出了一本,打開後竟是一本用了很久的日記本,可西瑞思此刻很明顯沒有寫日記的心情,她打開那日記本,日記本的第一頁上粘著一張照片,照片中是一個美麗的女子,看起那女子與西瑞思很是相像,女子站在一片花叢中恬靜的笑著,那照片不知道經曆了什麼,看起來似乎曾經被撕碎過,是被西瑞思一片片又重新粘起來的,甚至有些地方都缺少了一些碎片,顯得有些不完整。
西瑞思坐在桌前,捧著那相片仔仔細細的看著,她仿佛還能看見那女子摟著她,輕輕哼著搖籃曲哄她入睡一般,西瑞思的眼神慢慢變得堅定,她輕輕將日記本合上喃喃的說道“母親,這是我最後的機會”
說完她便把日記本放回原處,起身打開衣櫃穿著的整整齊齊,而後竟從自己的桌子上拿起了一把明晃晃的剪刀,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西瑞思並沒有走下樓,這個時候已經是早晨了,已經有些人在長廊中陸陸續續的起來洗漱和忙碌了,歐格斯特伯爵的庭院雖大,但是住在這裡的親屬並不多,在這棟房子裡住著的隻有幾個親屬,而這些親屬大多都住在下麵幾層,這一層隻有西瑞思和西奧多兩人。
西瑞思穿著整齊,就像往常一樣,而周圍的仆從看見了西瑞思行進的方向都不禁訝異了起來,他們紛紛向西瑞思問好後便互相遞著眼神,詢問著是否要彙報給老爺,西瑞思和西奧多的感情不好在歐格斯特侯爵的家中並不算是什麼秘密,因為西瑞思並不是降生在這個庭院中,並且西瑞思是在十歲那年,才被歐格斯特侯爵帶回來的,並且宣布西瑞思是他的女兒,西瑞思十歲前的那些年,沒有人知道她究竟在哪裡。
西奧多本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紈絝子弟,西瑞思嬌俏的容貌在西奧多第一次見到時就讓他心動不已,而在大家族中這種事情其實並不少見,甚至有很多家族鼓勵近親通婚以為了培育出更優良的血脈,所以西奧多對西瑞思的覬覦之色從未遮掩過,甚至於歐格斯特伯爵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當做看不見。
西瑞思很快就走到了一扇大門前,西奧多的寢房明顯要比西瑞斯的氣派太多,兩扇房門上繪製著極為精美的花紋,甚至在把手的鍍金層上還鑲嵌著幾顆碩大的鑽石,西瑞思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可她剛站定,就聽見了房間裡傳來的時高時低的呻吟聲,西瑞思深深地皺起了眉頭,用了很長時間才平複了心底的厭惡,輕輕敲了敲房門。
敲門聲剛落,西瑞思就聽見了房間裡傳來的咒罵聲,而後過了近十分鐘,房門才嘭的一聲被打開,西奧多赤裸著上身,神色不善的看向門外,西奧多長相頗為英俊,一頭光滑的金發,麵容立體,此刻碧藍色的眼睛中正帶著幾分不耐,略薄的嘴唇狠狠的撇著,好像馬上就要開始罵人。
可當看到門口的西瑞思後他猛地一怔,而後立即露出了一個極為優雅的笑容,笑著說道“妹妹,這麼早來找我可是有什麼事?”西奧多心裡也很疑惑,西瑞思從十歲那年住進這裡,從沒有來他房間找過一次,兩人雖然生活在一起,卻仿佛生活在兩個世界中一般。
難道是她想通了?西奧多不禁暗喜,臉上的笑容都更燦爛了起來。
西瑞思瞥了房間內床上那香肩半露的女子一眼,而後定定的看向西奧多,說道“放過喬伊”
西奧多一愣,臉上的笑容也漸漸消失,他慢慢站直了身子,那股屬於紈絝子弟的狠厲氣勢也出現在了他身上,西奧多語氣變得冰冷起來,他問道“你和那個小屁孩是什麼關係?”
西瑞思麵上毫無表情,冷若冰霜的說道“沒有關係,因人所托”西奧多眼睛眯了起來,陰惻惻的說道“能請動你這個大小姐,看來也不是什麼簡單人物啊”說著西奧多突然笑了起來,他一把抓向西瑞斯的手腕,說道“放過他,好啊,你來陪我一天”
西瑞思仿佛早有預料,一閃身躲過西奧多的手,從身上直接掏出了剪刀比在了自己的脖子上,西瑞思此刻渾身都甚至有些顫抖,她太明白自己這個哥哥究竟是個怎麼樣的爛人了,在自己生活在這棟房子裡的這幾年,西奧多可以說無所不用其極,就想將自己弄到他的床上,甚至有幾次如果不是自己猛然警覺,西瑞思早不知現在自己會是什麼樣了。
西奧多一手抓空,看見西瑞思竟然用剪刀比在自己的脖子上威脅他,西奧多驟然憤怒起來,他對西瑞斯的耐心也在這幾年中幾乎消磨殆儘了,論美貌,以西奧多的身份,多美麗的女子他弄不到手,可隻有這個妹妹,不僅長相無論在哪裡都算的上最頂尖,而且,她是自己妹妹啊!這獨特的關係簡直就像一味最美妙的大餐,讓西奧多寧願付出這麼多年時間。
西奧多不屑的笑了一聲,抱起了膀子,居高臨下的看向西瑞思,說道“你以為你現在這樣就能威脅到我了嗎?我本想讓那喬伊不過退學罷了,現在,我要讓他死!”
西瑞思瞳孔猛地一縮,她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她雙手顫抖著,那剪刀甚至在她修長白皙的脖頸上劃出了血痕,西奧多靜靜地看著,絲毫沒有阻止的意思,反而那血跡和西瑞思潔白的肌膚所帶來的視覺衝擊讓他心下暗暗躁動。
西瑞思沉默了許久,又望向了西奧多,她的聲音低沉了下來,她說道“西奧多,十年前的那個夜晚,我見到你了”
西奧多渾身猛地一顫,他略有些驚恐的望了西瑞思一眼,而後咬牙切齒的說道“我就知道,你一定早就知道了,不然怎麼會一直拒絕我!”
西瑞思卻好像平靜了下來,手中的剪刀仍穩穩的停在自己的脖子上,她的語氣沒有一絲波瀾,問道“喬伊?”
西奧多狠狠地一甩手,直接將門嘭的一聲關上,走進了屋內。
西瑞思這才鬆了一口氣,以她對西奧多的了解,這就算是答應了,她放下了剪刀,快步想要離開這裡,突然身後的房門又打開了,西奧多陰冷的聲音從西瑞思身後傳來“你早晚會是我的玩物”
西瑞思的腳步猛地停住,她慢慢轉過身,眼睛中已經再看不到一絲慌張,有的儘是晨間麵對羅牧時的那份堅定,她慢慢的說道“我一定會讓你們付出代價”
而此刻羅牧也已經回到了家中,他依舊穿著那身簡單的衣衫,走到了喬伊的房間,此刻喬伊仍睡著,輕輕地打著鼾聲,羅牧靜靜的看著喬伊片刻,就打算回到自己房間了,羅牧剛轉身,喬伊卻睡眼惺忪的醒了過來,他揉揉眼睛有些不確定的問道“牧哥?”因為羅牧從未進過他的房間。
羅牧轉過身,此刻晨光正落在喬伊的身上。
“今天去上課吧,沒事了”
羅牧微微打量了一下喬伊臉上不明顯的幾個雀斑,而後輕輕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