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了想昨天蘇叔女兒奴的模樣,突然就有些不確認了。
好家夥!
這個事兒,還真沒準。
他倒是忘記了,蘇曉嬙不光是獨生子女。
重點是,她家是真有礦啊!
“不是,路明非,你現在那又是什麼眼神?”蘇曉嬙憤憤瞪著路明非,總感覺路明非在想什麼很不對勁的事。
“嫉妒的眼神。”路明非酸澀低語,如實作答。
如果可以,他想和蘇曉嬙換一換出生背景。
這妞兒,不愧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和他這含著板磚出生的家夥,果然不能同一而論啊!
“路明非,你有毛病吧?”蘇曉嬙直翻白眼,隻感覺莫名其妙,她有些跟不上路明非的腦回路。
divcass=”ntentadv”這家夥,真的是人嗎?
好幾次了,她都不清楚路明非到底在想些什麼。
“對,我有病,那是這個世界上除了死亡最令人恐懼的病。”
路明非突然頹廢起來,輕聲低語,
“窮病。”
現在這麼一想,他卡裡那一百萬算個啥啊。
呸!啥都不是!
通貨膨脹錢貶值不說,仔細一想,貌似也花不了多長時間。
要不抽時間買套房,抵禦一下通貨膨脹?
他記得最近有篇和經濟有關的報紙講近十幾年投資房產是個不錯的路子,最起碼能保值吧。
嗯,而且還得找點錢生錢的辦法。
路明非自顧自地點了點頭,
他記得還有一個盲盒來著,雖然不清楚心想事成幸運a到底有沒有冷卻,但休息了這麼久,也該緩過來了吧。
現在開啟的話,應該能開出不錯的東西。
路明非陷入沉思,他計劃一會兒抽時間把手裡最後一個盲盒開了,指不定能開出什麼好東西呢。
如果讓蘇曉嬙知道路明非適才的情況和想法,一定會上去再來幾腳。
好家夥!
你一個十幾歲的高中生靠自己弄了一百萬還說窮?
就問你還想怎麼滴吧!
就現在這世道,有多少人有這能力和際遇?
不信的話,就站在大街上,高呼老子有一百萬,然後把銀行卡餘額亮出來試試,看看到底能收獲多少恨不得殺人的眼神。
一百萬已經很多了好不好!
路明非猛甩頭,直勾勾望著蘇曉嬙,這才回歸神來現在是在談賭注的事情。
但他想了半天也想不到要什麼,於是無所謂地擺了擺手,
“算了,我也要個和你一樣的那種聽命得了。”
“成交,不過不許和我已經有的那一次抵消。”蘇曉嬙聳了聳肩,隨口應下,內心已然做好努力幾個月乾掉路明非的打算。
小樣兒!蘇姐不發威,當她是病貓是吧?
等期末,就讓路明非知道,她蘇曉嬙平時在學習方麵是有多麼低調和內斂!
路明非撇了撇嘴,為自己適才在內心打的小九九破滅暗道麻煩。
完蛋,這下子還真結結實實欠了一次聽命呢。
他隻是無力地點了點頭,“好好好,不抵消就是了。”
“話說,這附近工人還挺多,是有什麼施工項目嗎?”路明非奇怪地環顧四周,滿臉不解。
他剛才就發現了,有不少帶橙黃安全帽的人一堆又一堆地湊在各個角落。
有幾個青年叼著褶皺的雜牌煙,散開的霧氣後,滿眼紅血絲的雙眸緊緊瞪著手中的撲克牌。
還有幾個年紀大一點的,七倒八外地倚靠在電線杆附近,時不時拿起身邊的白色大塑料瓶,灌上那麼幾口,醉醺醺了飽經風霜的臉。
和繁華街道上穿行的群眾比起來,這群人多少有些維和。
“少見多怪,應該是來要工錢的。”蘇曉嬙隨口答道,眼底閃過一絲明了,“圈裡都知道,這附近商廈的老板是個喜歡拖欠工資的大叔,出了不少次這檔子事兒了。”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附近的商廈,已經完工一年多了吧?你們有錢的老板,都喜歡這麼乾嗎?”路明非癟嘴低語,望向附近的那些工人,“明明對你們來說,也不缺那點工錢不是嗎?為什麼遲遲不發工資,就那麼吊著那些等著錢吃飯、看病的窮苦人家。”
“嘿!什麼‘你們’啊?路明非!我先說好了,我爸爸可從沒拖欠過工人工資!從!來!沒!有!”蘇曉嬙不悅地看了路明非一眼,隨後眼含憐憫地望向不遠處的農民工,微微歎氣,
“這件事情,不好說。如果你家裡有學土木等專業的就會清楚,承建商廈等項目是需要嚴格控製各項成本的。”
她輕輕望向路明非,搖晃手指微做介紹,
“簡單來說,項目中心就是花最少的錢,如期辦好規定的事情。而在成本管理中,最容易添加限製的,就是工人成本。”
“所以大多數工程項目,都采用這麼一種方法。”
蘇曉嬙深邃的眸子,落在路明非的臉上,道出一部分怪異而無人反抗的現實。
“拖欠當前項目的工人工資,等項目完成且下一個項目的資金到位以後,才會開始清算上個項目的拖欠部分。”
“那要是下一個項目的資金遲遲不到呢?”路明非微微皺眉,意識到了盲點。
“那就會一直欠著啊,”蘇曉嬙微不可察地瞄向四散的農民工,“於是就出現眼下這種追討工資的場景。”
“是在意那一部分工資,還是更在意拖欠工資導致的形象崩塌,營業受影響。”
蘇曉嬙感慨聳肩。
“這就是不能明說的,一些人和另一些人的博弈了。”
蘇曉嬙垂眸低語,有些觸景生情。
雖然她花錢的確有些大手大腳,看起來是對錢不是那麼敏感,也不是那種在意眼前這些事情的人。
但實際上並非如此。
她的父親,曾在蘇曉嬙很小的時候帶她去自家礦場考察過。
從那些拚著命在隧道裡攀爬、鑽井、搬運的工人口中,當時臉頰染著煤灰的她聽到了好多好多牢騷背後的故事。
所以蘇曉嬙很清楚那一部分工資對附近農民工的意義。
他們和勞苦大眾一樣。
他們之中,
可能有人的子女在頂著黑眼圈打工之餘,正等著那一筆拖欠款去交付一直拖欠且被學校不斷催促的學費。在這種時候,孩子能完全依靠的其實隻有自己和自己的父母。
他們之中,
可能有人的父母,正身處某座冰冷的城市,某座冰冷的醫院,躺在某個冰冷的床位之上費力喘氣,靜等著隻有那筆錢到位,才會開展的救人的手術。
他們之中,
亦然也有人啃著饅頭,等著把那筆錢寄回偏遠的鄉下。那些錢換成的新衣與熱騰騰飯菜裡漂浮的肉,足夠告訴那些孩子們、老人們,他們不知道在哪裡飄蕩的父母、子女,過得可能很好。
其實那不隻是簡簡單單被拖欠的工資,甚至還有可能是子女敲響未來的錢,父母救命的錢,讓遠方的牽掛心安的錢。
所以為了那筆看上去微不足道的錢,就算是小人物,有時候也能爆發出超乎尋常的執念——就比如這附近不知道蹲守了多少時間,不知道與保安周旋了多少次的普普通通的人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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