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風聲峽穀底的屍鬼全部被清空之後,地麵上便不在出現骸骨後,滿地便隻剩下枯黃的落葉以及灰色風成岩。
落葉堆砌被峽穀內,當狂風卷過,便飛舞起來,飄飄灑灑的拋向空中。
峽穀內,重新恢複寂寥。
林恩以及大軍花費一個下午的時間,才通過漫長而曲折的風聲峽前半部分。
一路上的峽道,時而環繞連綿起伏的風雪群山,時而成為不見天日的隱蔽峽道。
漸漸的,風聲峽遁入一片黑暗。
並不是因為天黑,而是即將進入霜雪之牙山脈的腹部。
“將火把都點燃。”
林恩下命,三千人的大軍蜿蜒前行,緩緩的變成了一條沿地而行的火龍。
兩旁的巨石山巒遮蔽陽光,人馬行在陰影與火把之下,吐息在冷氣裡結霜。
覆冰的水流自頭頂的積雪堆中涓涓滴落,掉在地上,形成凍結的小池,隨即被馬蹄踩踏而碎。
幾根雜草從亂石縫隙中掙脫出來,這裡還能看見幾點蒼白的地衣,但是沒有青草的蹤跡。
小路既陡且窄,盤旋上升,到了峽穀的中段,便蜿蜒開始環繞朝向山上,這裡的道路狹隘得隻能單騎前進。
依舊是瘦猴帶著哨兵隊,走在最前,十字弩沒有扣在腰間,而是直接握著手心,以備不測。
配備了瓦雷利亞鋼武的近衛團,分成了兩支小隊頂在了前頭部隊,剩下的依舊將林恩拱衛在長長的隊伍中央。
林恩不知道還要走多久,才能抵達龍鱗地圖所繪製的峽穀儘頭,他坐在戰馬上,用厚厚的羊皮大氅裹住身子,埋頭向前。
這裡還不能紮營,峽穀太窄,大軍的隊形拖的太長,首尾不能相顧,這樣的環境下休息是十分危險的。
“大人,那個野人托蒙德有話想跟您談。”
一個負責看押俘虜的士兵,從隊列稍後的地方,擠上前來。
林恩戰馬腳步不停,想了想道:“將他帶過來吧。”
穿過一段狹窄的峽穀走廊,前麵的路又開始寬闊起來,沒有巨石阻路,不過黑暗依舊。
托蒙德被兩個士兵押著,趕到林恩的身邊。
林恩抬起頭仰望前方的道路,依舊是彎曲向上,看不見儘頭。
他舒緩了口氣淡淡道:“托蒙德,你估計很失望吧,這裡的野人軍隊現在都成了乾屍。”
托蒙德依舊被捆綁了雙手,他用儘最後不多的力氣緊趕兩步,饑餓與疲憊,讓這個體壯的野人漢子也開始大喘起粗氣來。
他粗聲粗氣的說,“這位大人,不能再往前走了,哪怕是野人也從未走風聲峽進入霜雪之牙山脈腹部的先例。”
林恩沒有停下,“為什麼?”
“前麵就是鐵樹嶺,那是風聲峽活人唯一可以抵達的地方,再裡麵就是舊神的領地,人是無法進去的,進去可就回不來了。”
鐵樹嶺?
林恩指了指前方目所能及的儘頭,五百米外的一個高坡,那裡有一塊渾然天成的巨大風蝕的灰拱石,巨石卡在峽穀的半坡,如同巨大的人工平台。
“你指的是那裡?”
林恩問完,感覺到托蒙德在他身後用力的點頭。
長途跋涉讓林恩有些疲憊,而且外麵的天色已經漸漸黑沉,不再有多餘的光線落入幽暗的峽穀內了。
鐵樹嶺?那裡似乎是一個不錯的休息地,林恩想了想,便轉頭對身邊的一個近衛團侍從道:“你通知前軍,就在平台上紮營。”
說完之後,林恩勒住韁繩,轉頭望向身後滿頭黃棕色卷發卷須的托蒙德。
“你對似乎很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