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幼一個人生活的他,對任何靠近他的人都天然抱有戒心。
但問題是,當他聽到水木說“九尾妖狐在你肚子裡”時,他是真的被嚇到了,甚至連眼前的危險都給忘掉了。
所以,他才會丟下柴刀,毫無戒心地向水木走去。
所以,他才會毫無防備的被水木偷襲。
尖刀,下一刻就會切斷他的頸子,將他帶進死亡的深淵。
鳴人沒有死,一道細細的紅光擋在他的頸側與尖刀之間。
雖然看起來很微弱,實際上卻很堅韌的紅光。
“水木師兄,我知道你要逃走,但我已經說過了,絕對不會阻止你,還會替你治療傷勢,送你離開這裡。”
鳴人眯著雙眼,蔚藍色的眸子裡閃爍著冰冷的寒光,“所以,你為什麼要一定要殺我?”
“為什麼?”
水木哈哈大笑,笑得很是癲狂,然後是上氣不接下氣的猛烈咳嗽。
良久,他倚在鳴人身上,吐出一塊暗紅色的血塊,虛弱但是堅決地說道“因為,在通往成功的道路上,我絕對不會允許任何人擋在我的麵前,任何人!”
說著,他再次舉起手上的尖刀,用儘最後的力道刺向鳴人。
“我明白了。”鳴人安靜地看著越來越近的尖刀,眼中閃過一抹狠辣,“水木師兄,現在是你擋在了我通往成功的道路上,所以……”
他猛地提高了聲音,“請你去死吧!”
體內所有真元爆發,左肩頂著水木,兩腿用力,把高出他兩頭的水木撞倒在河邊。
嘩啦。
水木的身體跌落到小河邊的淺水裡,散開的灰白色長發隨著河水上下起伏。
當啷。
尖刀落在水木之前坐過的石頭上,彈起,然後再插進濕軟的河沙。
“你知道麼,鳴人,我非常羨慕你。”
水木仰天躺在淺水裡,傷口溢出的鮮血順河水向下遊飄蕩。
原本就受了重傷的他,在攻擊鳴人時脫了力,然後又被鳴人剛才全力一撞,全身沒了一絲力氣,連翻身掙紮都做不到。
“羨慕?”
不知道為什麼,水森林的聲音聽在鳴人的耳朵顯得莫名悲涼。
“你能繼續活下去,而我卻即將背負著罪孽死去……”
鳴人冷冷地打斷道“能繼續活下去這一點,不值得羨慕。”
不過他的聲音沒有傳到水木的耳朵裡,因為正在上漲的河水已經淹沒了水木的耳廓。
“我有一個愛我的未婚妻,有一份還算穩定的工作,有一個不大卻溫暖的小屋……”
水木嘴裡不停地呢喃著,手腳軟軟攤在河沙上,顯然已經沒有能力擺脫正在上漲的河水。
鳴人靜靜站在原地,冷冷地問“殺死我能讓你舒服一點麼?”
“我有能讓我幸福的一切,卻要死了,你什麼都沒有,卻還能活著,這不公平、這不公平……”
水木呢喃的聲音越來越低,眼中光彩漸漸渙散,直到再也沒有任何動靜。
河水掩沒了水木的口鼻,也帶走了他最後一絲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