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上花自開落地也無聲!
狗兒拉著陌塵跑了很久很久,久到兩人的腿都麻木了。
終於,狗兒拉著陌塵背靠在一棵大樹上停了下來。一停歇下來,陌塵便跪了下去,不停的喘粗氣。
狗兒回頭看向他們身後,什麼也沒看到後將身體的重量完全交給身後的大樹,右手仍緊緊的拉著陌塵的手,隨時做著逃命的準備。
“狗兒……”
陌塵喘著氣,嘴張半天愣是沒說出一句話來,她這具身體根本持不住這樣的奔跑,她甚至感覺到了耳鳴!……
看著滿臉通紅的陌塵,狗兒強忍著腿軟站直身子,拍打起她的後背。
“塵兒……你還好嗎?……我們已經安全了!……”
陌塵抬頭看向狗兒,搖搖頭,卻是恍惚了起來,連續好幾個深呼吸後,她才覺得好受些,“我們現在去哪?”
話一問出口她就後悔了,現在的狗兒說不定比她還要慌亂,她這麼問隻會加重他的負擔!
狗兒低頭想了想,“就像你說的,我們先回客棧吧!”
陌塵忙出聲阻止,“不行!……我聽長輩們說過,練過武的人聽力都非同尋常,我們的談話他們定是全部聽了去,若是我們回客棧,怕是再也逃不掉了!”
狗兒鎖了眉,“有理!”
狗兒雙手抱膝的與陌塵肩並肩坐到了地上,一陣糾結後,咬牙問出心底的疑問,“塵兒,你小小年紀懂的這麼多,所表現出來的行為有時候比我還要成熟穩重……你當真什麼都不記得了?”
陌塵緊抿著嘴唇不言一語,在黑衣人麵前她的所作所為的確超出了一個十歲孩子的水準,恐怕心裡有疑問的不止他一人!
見陌塵並未答話,狗兒眸光一種暗沉,“剛才我真的好怕,怕的腦子一片空白,可我卻在你身上看不到一絲一毫的恐懼!……塵兒,回答我!你當真什麼都不記得了嗎?”
數秒的靜默後,陌塵雙手倏地緊握成拳,“狗兒!對不起!”
看著目光瑩瑩,臉色通紅的陌塵,狗兒喉間一陣堵塞,扭頭看向彆處。
陌塵苦笑一聲,將頭埋的很低很低,悶悶的聲音從她的臂彎處傳出,“相信我好嗎,我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
魏源夫婦因她喪命,狗兒非但對她沒有絲毫的責怪,甚至一路護著她逃離了危險之地,她又怎麼忍心再騙他,可是……
儘管狗兒對她來說已經是不同的存在,她還是沒辦法說出真相,真相對現在的他來說太過不可思議,他根本無法承受!她也隻能繼續她的謊言!
狗兒心智本就不一般,發生剛才的事後,心智更是不一般了,他聽出了陌塵言語間的蹊蹺,“當真?”
“嗯!”陌塵重整心緒,點著頭迎上狗兒的視線。
陌塵通紅的臉龐已恢複了些粉嫩顏色,眸光也恢複了些許光芒,除了呼吸還有些急促外,再沒有其他不適症狀。一陣風吹過,她額前的碎發隨風擺蕩起來,風停,遮住了她的眼睛,陌塵正要佛去眼前的頭發,狗兒先她一步伸手將她淩亂的發絲彆至耳後。
“塵兒!”
“嗯?”陌塵看著狗兒心裡多少有些忐忑。
“會不會有一天,你把我也忘了?!”
他的聲音落寞無比,不到半個時辰,他一無所有了!陌生身上雖有疑點,但是此時此刻,她便是他的全部!
“不會的!”
沒了黑衣人的存在,狗兒緊繃的神經放鬆不少,憶起他的爹爹和娘親死時的情景,撕心裂肺的痛楚迅速傳遍他身體的每一處神經。狗兒不再壓抑自己的感情,眼淚在這一刻傾盆而下,身體也顫抖起來。
“爹爹和娘親……他們就這麼走了!……他們不在了!……他們都不在了!……”
“狗兒!……”
陌塵的眼淚跟著流下來。
狗兒的心情她怎會不懂?!前世,她的父母被逼自殺,那一刻她崩潰大哭,恨不得立即殺了雷家所有人,那種憤怒,不甘與絕望的痛苦陪伴了她好多年,她幾經崩潰,卻隻能隱忍的活著!
陌塵將狗兒抱進懷裡,輕聲安慰著,可一接觸到她的懷抱,狗兒哭的更大聲了,他緊緊回抱著陌塵,哭的撕心裂肺!
陌塵心中苦痛,跟著他一起哭起來!
“狗兒!……”
又是一陣風吹過,吹的樹葉窸窣作響,陌塵剛剛理順的發絲再次淩亂起來,粘在她哭花的臉上,她也不去理會,抱著狗兒一直哭,她隻想用她不算溫暖的懷抱給他帶去溫暖,哪怕隻有一絲的溫暖!
兩個孩子哭累了,抱成一團。
“塵兒!”
“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