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犬他是頭狼!
阿爾卑斯山腳,一座古堡依山傍水而立,楊家老爺子的婚禮在這裡舉行。
婚禮舉辦得挺隆重,除了馬赫集團的幾大股東,還有幾位楊老爺子過去在空軍服役時的老戰友,另外邀請了三家信得過的媒體。
婚禮開始,楊老爺子精神矍鑠地站在宴會廳的台上,等待著自己眼中至寶一般的美人成為自己的妻子,大孫女楊瑾梨一身杏色的刺繡赫本式收腰a字裙,儀態端莊地站在老爺子的下手。
現場管弦樂隊演奏婚禮進行曲,秦美慧穿著露肩的白色婚紗,小腹微微隆起,在弟弟秦世新的攙扶下,走向楊敬嶽。一時間,楊家小輩們投注在那姐弟二人身上,或鄙夷,或冷漠,或厭惡的目光彙聚在一起。
秦美慧走過無數次t台,沒有哪一次的t台讓她走得如此煎熬,如此寸步難行過。
“姐姐!”
這時她感到手被狠狠捏了一下,高大英俊的弟弟站在她身邊,小聲地提醒她,並向她投來堅定的目光,仿佛在說姐姐,你才是贏家!不要膽怯!
秦美慧心中一驚,已經走到了這一步,沒有回頭的可能了!要堅定地走下去!她的目光變得堅毅,下巴微微抬了起來,步伐也愈發有了自信和國際超模的氣場。至少,這一戰,是她的勝利!
一場婚禮氣氛異常地沉悶,除了楊老爺子樂在其中。到了用餐的時間,大家終於鬆了一口氣。大孫女楊瑾梨一直陪在爺爺身側,平時家裡就之後她跟爺爺,剩下的就是一個管家,還有經常換的廚師和打掃衛生的傭人。老爺子現在身體仍然很健康,看上去像六十多歲的人,不過一整套儀式下來,老頭也累得夠嗆。
楊瑾梨讓管家拿按摩器來,想給爺爺按一按腰,老爺子笑著說“讓美慧來吧,小梨,你玩去吧。”
楊瑾梨眉頭皺了皺,暗自歎口氣,把按摩器交給新娘,有些悶悶不樂地走去自助餐餐桌拿酒水。
“你還是喝果汁吧。”背後有個人走過來,說道,“有些人酒量怎麼練都練不好。”
說著他笑眯眯地把瑾梨手裡的甜氣泡酒的玻璃杯換成了一杯石榴汁。
“哥!多管閒事。”楊瑾梨回頭,是堂哥楊瑾商,她笑了笑,聽話地喝了石榴汁。
“真乖。”楊瑾商笑道。
“什麼都要管。”楊瑾梨略帶嬌嗔淬了他一下,她抬起頭來看了眼不遠處的一位大肚老頭,那是其中一位董事,他們已故親奶奶的弟弟,他們的親舅公。
老頭顯然不高興,正吐沫橫飛數落著楊老子為老不尊,這麼老了還想著糟蹋年輕姑娘,順便奚落了一下秦家的落魄“哼!一個落魄地產商,真有臉,聽說她父母就是因為破產一起自殺過,可惜被那小子發現給救了。要我說死了才好,地產商就是國家的蛀蟲!要不得……”
“聽說秦氏地產還可以啊。新開的海底酒店,貌似叫什麼藍眼淚的,挺紅火啊。還有星野係列的酒店、商廈和商品房也挺出名的。近三年發展勢頭很猛啊。”一個中年人看了看孤零零一個人站著的秦世新。
老舅公很不屑地撇撇嘴,氣呼呼地噴著口水“還不是靠著那個老糊塗,也不知道給了那個婊子和那個乳臭未乾的小子多少錢。”
這時一向不喜歡摻合董事會那些破事的楊瑾梨突然插嘴道“爺爺才沒有老糊塗,秦氏地產是靠著東南亞和非洲市場的業務收入解決了國內的債務,爺爺借出去的錢都按照標準利息還回來了。”頓了頓,她又加了一句,“那個秦世新,挺……不是吃白飯的。”
本來想說他挺厲害的,但她說話中途換了措辭,似乎找不到合適的語言既能夠表達出對秦世新能力的公正評價,又能表達出自己對於這個人的不屑。
這句話顯然冒犯了老舅公,但那肚大腰圓的老頭又找不出什麼反駁的詞來,便倚老賣老地訓斥起來“賠錢丫頭,沒規矩!你爺爺寵著你,我可不像那個老糊塗!”
他還要罵更多,一旁的楊瑾商趕緊過來和稀泥,討好道“誒喲……我的好舅公啊,你跟小梨子一般見識什麼,消消氣消消氣,等會晚上我陪您打麻將怎麼樣?”
“哈哈,你小子,我要是贏到你破產不要哭!”見到楊瑾商,老頭立刻眉開眼笑了。
“誒喲,您彆這麼說,我嚇得要逃走了!還記得上次我輸得那麼慘啊……”楊瑾商一邊說著,一邊背著手朝瑾梨揮了揮,讓她趕緊開溜。
楊瑾梨吐吐舌頭,轉身朝古堡的回廊走去,一出門,碰見堂妹瑾楠正靠在柱子上抽煙,看到瑾梨走出來,瑾楠吐槽道“那個重男輕女的死老頭。”說著笑著掐滅了煙,酸溜溜地說了一句“我哥對你真好,有時候我都懷疑到底誰是他親妹妹!”
她一身blgblg閃著亮片的膚色吊帶禮裙,背一直開到尾椎骨底端,塗著深色粉底,畫著歐式大濃妝,跟膚色雪白,穿著杏色赫本式蓬蓬裙,既不露胸也不露背的瑾梨形成鮮明的對比。
瑾楠有些嫌棄地打量瑾梨,道“你怎麼這麼多年了還這麼古板啊,一點年輕人的朝氣都沒有。”
瑾梨笑了笑,道“穿你那樣的,我得一整天擔驚受怕,萬一走光怎麼辦。”
“那有什麼大不了的。”瑾楠豪邁地說,“姐身材好,不怕!”
說完兩人一起笑起來。兩人又聊了一會近況,瑾梨是還是老樣子,沒有情況,也沒有八卦,除了學業,她在s市兩大cbd的兩棟寫字樓裡分辨開了一家室內高爾夫練球場,分彆有六個和四個打位,酒水和簡餐,還給瑾楠遞了張名片,讓她回國了記得帶著朋友去光顧。
瑾楠笑起來跟碎鈴鐺似的“你還真是老樣子。”她伸出兩指夾住,精心修護的長指甲貼滿了貝殼和水鑽,亮閃閃的,她把名片隨手塞進自己的手包裡,看到手裡這個皮包,她突然想起來,這是一年前她在瑾梨名下的馬赫高爾夫俱樂部舉辦的愛馬仕展覽上買的。
“聽說俱樂部那邊已經轉虧為盈了?居然有閒錢做點小生意了。”瑾楠終於放棄打聽這個小堂姐的八卦,跟她聊起生意上的事,不然真的太無聊了。
瑾梨點頭,道“今年三月份左右吧。”
“今年賺了多少了你啊你?光一個國大校友會,你又多了多少會員?”
“秘密。”瑾梨笑得很純真,跟她的撈錢天賦比起來,這笑容簡直就是欺詐。
“這麼見外乾嘛?”瑾楠用肩膀頂了她一下,這女漢子一撒嬌用力過猛把瑾梨頂得生疼,“說說嘛!”
“等你進了董事會,我一定知無不言。”瑾梨朝她吐了吐舌頭。
瑾楠搖頭,“嘖嘖嘖,誰能想到啊,你這麼內向的一個乖寶寶,竟然是我們家最奸商的一個。”
“過講過講,再奸也奸不過哥啊!”瑾梨清純的臉上再次揚起甜甜的笑來,當瑾楠這句話是恭維了。
“小梨,”瑾楠這麼多年沒喊過瑾梨姐姐,她總覺得她才是姐姐,她突然嚴肅下來,問道“你說實話,你以後會跟我哥爭權嗎?”
很尖銳的一個問題,瑾梨卻一點沒有為難的樣子,笑眯眯地說道“這個難講。那……要是我跟哥哥鬥,你幫誰?”
她純淨的眸底閃耀著一種很難描述的野心和精明,瑾楠見過女強人無數,卻沒見過小梨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