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吉聞聲,轉了自己的腦袋,見是廖秋的一張臉,許是真呆久了,被環境給帶歪了,還恭恭敬敬行禮了,這才回“也還好,就是聽聞你在這裡,就想著看著熟人,心安。”
武吉直言不諱,可這話到了李廖夏的耳朵裡,變了味了。
皺起了自己的眉頭,他對著武吉說道“想來,陳家丫頭口中說的武媽是個什麼樣,現瞧來,也不過是個尋常的小丫頭片子。”
謔,這話讓武吉有點兒上頭了,可倒也不知道自己氣在了哪裡。細想,自己那脫口而出的話,是調戲了?
“你自己開口叫我武媽的,可彆說我占了你便宜,既然武媽是武媽了,你以後就這麼叫著好了。”武吉倒也是逞口舌之快,全然也不顧及自己的身份。
擱古代裡,這些貴養著的少爺小姐總是聽一些順耳的話,你若是講了幾句讓他們鬨心的話,總得讓他們給掂記著你,大體上這是一種共識了。不像1星球,似乎走哪,大家都高舉言論自由,吐口水吐得比撒的尿多,明著來背著來,關鍵怎麼來都不用被罰款。
李廖夏聽了武吉這話後,果真麵色難堪,還一副不敢相信的神情,晃了晃自己的手指,終究是沒有指著武吉,反倒是垂下了自己的手,道“你給我記好了。”
“好叻。”武吉看著李廖夏轉身就走,格外地露出了笑嗬嗬的表情來。
許是自己的生活平靜了太久了,橫豎都給自己找點磕磕絆絆來添加點趣味來,這樹敵,無疑也是解乏的法子之一。就像無論在哪裡,哪怕是在家裡,總得隔段時間就有那麼幾場烽煙四起的戰爭來。閒著也是閒著,加點佐料,是為了能夠起起伏伏,曲折著快進。大抵上,有些許自己討虐的傾向來,說這是為了促進感情,也還是忍不住讓人覺著樂嗬的,給些許寬慰。
武吉坐了下去,埋頭又洗起了衣裳。
剛準備起身,又來了堆衣裳。
武吉看著那人捧著那堆衣裳,她仰著的頭都想要掉下來。
她一邊洗,又一遍捶著衣裳,越想越氣,這廖秋怎麼也是這樣子的,什麼知書達理的公子哥。她就不該輕易去挑戰什麼權威,挑戰的結果就是被權威瘋狂打壓著。這不挑戰還好,挑戰了這不就成了眼中釘。出風頭出多了,自己容易飄,看旁人出風頭,才是安全爽快的。
好不容易洗完了,卻也沒有想過,這樣子的日子竟是日複一日,她都感覺把府上的活兒都乾掉了,深深覺得府上是不是隻有她一個人乾活,勤快得很。
氣不過了,終究是擼起了自己兩隻手的袖子,昂著腦袋,去找了李廖夏,上來就是一句“你是不是喜歡我,才故意這麼欺負我?”
“你胡說個什麼!”李廖夏脫口而出,“陳府可以沒規矩,李府可不能。我怎麼會喜歡你個下人,況且還得叫你一聲武媽。我下個月中旬,就得成親了。”
武吉應了聲後,扭頭就出去了。
回了房間裡麵,收拾起了自己的包袱來。收拾完了,自己歎著氣,這又是氣什麼呢?
若是自己走了,可是去哪裡?
這番,竟又是把東西給放回了去。
剛走出門,就撞見李廖夏。
她皺著眉“你這是乾什麼?良心發現了?”
“她讓我照看你……”
“你知道就好。”武吉打斷了李廖夏的話,她可不想聽李廖夏嗶嗶嗶。
這說來,也不是很氣這件事情,就是很煩躁。就是自己到這兒來,做個下人,即使換個地方,還是做下人。若是本身就是這兒的人,能做這樣的下人,指不定整天還趾高氣昂的,覺得自己是下人中的高段位,可作為1的女性就是不能忍了,怎麼著她還是演女主的女演員。
這樣的生活當作演戲來對待,都演不下去。更何況,1完全不用自己手洗衣服,要知道這衣服洗起來麻煩得很。
武吉剛把腳步踏出去了幾步,又緩緩回頭,對著李廖夏道“李府也不缺錢,我能不能做一個什麼事都不做,隻顧吃喝拉撒睡、還有薪水拿的武媽子?”
李廖夏原本還滿臉愁容,覺得自己把胖妞交代的事給搞砸了,聽武吉說這樣的話後,楞住了幾秒,又瘋狂點了頭。
武吉見李廖夏如此,寬慰得很。
一開始日子過得當真美滋滋,越過越開始懷疑自我,覺得自己就像是個孤魂野鬼,晃蕩在李府中,走哪都能聽到旁人說自己一句不是。
還真是不習慣呢。這些人,都是嫉妒、嫉妒。即使這麼安慰自己,還是覺得有些惱火。
在側門晃蕩著許久,聽到了吆喝聲。
武吉開了門,瞧著了遠處的賣貨郎,她欣喜得很,挑了幾個物樣,付了錢,便讓他給小波送去。
乾完這事後,心情也瞬間美麗了。
——
一晃,日子過得久。
熱熱鬨鬨、捧著梳妝物品盒、挑著魚肉擔的迎親隊伍進了府邸,敲鑼打鼓的喧囂也晃成了三個月前的聲音,隨著劈裡啪啦的鞭炮聲,炸了開來,炸成了三個月前的一地紙碎片。
李廖夏過門的小媳婦,坐著擺滿鮮花的轎子來,委實也刁鑽得很,不知從哪兒聽聞了武吉同李廖夏的一些風言風語,爾後竟拿著“武吉”的存在同李廖夏爭吵起來,說武吉是個侍女,又逼著李廖夏問“你是不是同那個老媽子好上過?”。
她是全程懵逼的,住了自己的腳,未敢進去勸架,磕著瓜子就走,也全然未想過李廖夏娶了這樣的媳婦兒,嘖了自己的嘴。
未等他們把事情給“商量”完,武吉便開始收拾起自己的包袱來,還是得走的,就是不知道去哪裡呆著好。
麻溜地收拾完自己的包袱後,看著這屋子,竟是有點空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