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珠欲泣恰逢君!
時日已晚,鳳皇仙官安排玄珠一行暫住琉熙銜園,明日再拜見鳳皇族太子。
玄珠住慣了天宮的素雅,如今滿目都是鳳皇們鐘愛的鮮紅豔綠,終究是有些不習慣,久久難眠。想起日裡穀內百卉含英,卻未有時間好好賞玩,便趁著夜色掩門而出。
小顧一周,都是些豔麗姿色,看久了終究變成俗不可耐,正要興儘而歸時,看見一處院落與周遭不同。牆頭屋角肆意開放,都是些樸素卻雅致的藥草。其中一束含苞欲放的曇花,長勢極好,看來主人頗為精心照料。都說曇花月華含苞,日熙落英,難得一見。玄珠靠近,準備一睹芳顏。
“姑娘,曇花開花不易,還望小心待之。”聲音主人不知何時在玄珠身後出現。輪椅代步,身形消瘦,仿佛下一刻便要倒下,可眉宇間卻是泰然安足。
“玄珠失禮了,”玄珠悻悻然退後一步,“先生不像是鳳皇一族,也是穀外來的?敢問先生如何稱呼,來自何處?”
“來處而來,去處而去,粗鄙山人,名字出處,不足以問。”嘴角微笑友善,神情卻是疏離。
“那先生一人居住於此?”
“天地之間,仙人妖靈,哪個不是孑然而生,煢煢而亡,姑娘何出此言?”
禮貌周到,卻是拒人於千裡之外。但玄珠覺著這位像是在這穀內已經久居多時,總歸是知道一些,問出多少是多少,鍥而不舍道“先生喚我玄珠即可。玄珠是青要山的花精,同兄長姐姐們誤入穀內,幸得鳳皇一族收留。此處雖比青要山繁華美麗,但離鄉終究是寂寞了些。看先生一人在此,隻想著和先生閒聊一番,並無惡意。若先生不願談及自身之事,那能否同玄珠講講這穀內的奇聞異事?”
“玄珠姑娘倒是有趣。花精也是有悲歡喜樂的,自己的事情還不夠忙的,還要打聽彆人的事情?”依舊是戒備萬分。
“玄珠隻是一個小小花妖,明日要見鳳皇太子,第一次見這般尊貴的人物,終究有些緊張,想問問先生也好有所準備。”
“若是這樣,倒是有那麼一件。鳳皇太子雖勤於政務,但情事風流,又偏愛收集精靈作為靈寵。正巧兩個月後是皇後壽辰,說是要編排妖精舞蹈作為壽禮。我看姑娘花色頗為特彆,有望被選中,從此榮華富貴不少,兄弟姊妹也是受益的。”
“這太子倒是好生奇怪。玄珠見多了風流成性不思進取抑或勤勉向上心無旁騖的,勤勉風流倒是頭回聽說。”
“太子原本也是玄珠姑娘所說的勤勉向上心無旁騖。後來兄弟為奪太子之位,以其心愛之人性命相逼。這女子不願太子為難,便自儘來成全太子。自此之後,太子便變了心性。”
“那玄珠更覺得太子是個奇人了。玄珠所愛之人若是,若是含恨而死,那日日裡便隻能想著報仇雪恨了,哪裡還能做得到這般逍遙。”
“玄珠姑娘年紀尚小,不懂也是情理之中。”
“先生也同帝,同哥哥一樣,總說我年紀小,還不懂,可若不告訴玄珠又如何懂得?”
“有些事情單靠隻字片語是很難說個清楚明白的,終究要玄珠姑娘去經曆一番才可得其中奧秘。”
“先生的話很是耐人尋味。玄珠雖參不透,但是聽多了,心中總覺得豁然了些。”
“玄珠姑娘說太子是個奇人,我看玄珠姑娘也是個奇人。這穀內的鳳皇都覺得我的話莫名其妙,不知所雲,說豁然的姑娘還是第二人。”
“那第一是誰?”
“是奇人太子。”
“小玄珠,過來。陪哥哥出去走走。”白玄帝君不知何時站在遠處,喚著玄珠。
“先生,哥哥叫我過去,那玄珠先告辭了。”玄珠轉身離去。
“玄珠姑娘,”那人從背後叫住,“以後常來坐坐,珍饈雖無,粗茶倒有。”
“好,一言為定。”玄珠笑著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