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珠欲泣恰逢君!
青要山的宣直殿正殿內門庭若市,自產自銷那種。
幾乎一山的精獸都聚集了起來,目不轉睛地看著正中間懶懶散散挪著蛇尾的女媧以及三個或膽怯或乖張或端莊神情不一的三個少男少女。
精獸們如此聚集一來是因為四人相貌各有所長但都美的非常,二來是青要山風淳樸不分尊卑,出入正殿也不是什麼要不得的事,三來嘛青要山武羅一族不太過問山外之事,訪客已經許久未見了。
“老武,給你帶來幾個童男童女。”女媧見殿中無人,毫不客氣地放聲喊著,聲音洞穿整座青要,驚起飛禽無數。
武羅承戚拍了拍被震得嗡嗡作響的耳朵,姍姍而來。“我一不修丹煉藥二無特殊嗜好,要童男童女作甚?”
修丹煉藥是近日裡凡間廣為流傳的修煉之法,有些神仙偶然間聽見了覺著新鮮,便時常拿來揶揄對方。就比如“你要能行,凡人修丹煉藥也能成仙”。其意味自然是絕無可能之事。可既然絕無可能,又為何在人間如此風靡?
其源頭便來自於近日裡天庭新封的一個司命官職。司命,司命,既是新官自然無權司神仙的命,司的是凡人命理。凡人是女媧閒暇造的,司命一職自然便是女媧擅自封的。
凡人與神仙的出新不同。神仙出新講的是機緣,日子長久了,你的福地裡冒出個新的仙胎來,你看著滿意,取個名字,定了命理,那便是出新了。這機緣畢竟是個玄乎的詞,誰也不知如何定的,誰也不知為何起的,自然不知如何使勁讓它多些,總之就是稀罕得很。所以如今天庭有眾神得在,也不過靠著壽命長些,積攢得多了而已。
可凡人畢竟為星辰之影,活不過十幾載,還是按著凡間的時間流逝計算的,若是天上可就真真彈指間了。由此,凡人出新隻能靠著陰陽調和,男女結了姻緣便可,不費事還越攢越多。這日積月累女媧著實無分身之術了,日日琢磨著找個幫手。恰巧,視察人間時,便有這樣一人飛升成仙了。心是凡心,又曾為凡人,簡直是幫手的不二人選。擇日不如撞日,飛升便封了司命一職。
有了一,人就幻想著二,由此各色修煉仙法層出不窮,修丹煉藥一詞也就應運而生。
可惜,天上的便是天上,地上的還是地上的。這如今的司命乃是真正的一顆星辰所化,脫去泥身自然要回到天上。可惜這些事情凡人們不得而知。而“修丹煉藥”一詞如今在天界也就等同於“癡心妄想”了。
女媧毫不客氣地找了個位置坐下,示意一旁看熱鬨的小獸們上茶,而後才道“石頭做的。修不了丹,也煉不了藥。”
承戚吹了吹熱乎的茶水,皺眉道“石化人,逆天而行。女媧你膽子可是日漸肥碩了。”
女媧放聲大笑“肥碩?老羅你說話還是這麼難聽。我膽子大不大你又不是第一次知道。這三個好養活,澆水曬太陽都不用。”
承戚暗自嘀咕,若是原來的石頭,自然是放著便好,如今化了人形,哪還有不管不顧的道理。想想便麻煩,正要開口拒絕,卻被一陣過堂風刮得迷了眼睛。
風過後,一個眉眼有神,身著豹紋羅裙的活潑姑娘堂而皇之闖入眾人眼中。有不少小獸見著還不自覺有些懼怕地縮了縮脖子。
“漫折,和你說了多少遍了,走路時不要這般風風火火的。”承戚生氣甩袖,順帶將掛進來的一地殘枝敗葉也吹出了門。
漫折充耳不聞,見著一旁站著與自己身形相仿的三個陌生人,徑直過去,拉起雪青的手問道“老爹,我的新妹妹,還有弟弟?”
女媧打量一眼道“老武,你福地何時又有了出新?”
承戚頭疼似的,揉了揉腦袋道“剛出不過百年。”
女媧又是一陣子打量“不過百年,便定了男女?還是個女的。這名字聽著也不像你這個五大三粗的起的。”
神仙也好仙獸也好,出新後未有男女一說,五百歲後任了官職,不為其他,隻為區彆文武才定。雖說例外的也不少,但終究是約定俗成的,便是武職為男,文職為女。而武羅一族崇武,自然都是男丁。凡間男女也不過借了此意,不曾想慢慢變了味道,不過此都為後話,暫且不提。
承戚無奈道“都是她自己定的。”
女媧對這話像是非常滿意,又把注意力放回到漫折身上。“她可不是妹妹,他們也不是弟弟,他們三個年歲都比你長上許多。”
漫折抓著雪青的手不放,固執己見道“管他長上多少,看起來便比我小,就是我的妹妹。來了就彆怕,既然我承了一句姐姐,便是要護著妹妹的。”
“謝謝姐姐。”雪青依舊膽怯,卻明顯鬆了一口氣。
玄昱想要上前打斷這一副讓人頭皮發麻的場景,卻被白華笑著攔下,隻得認慫白了漫折一眼。
女媧看著這“你情我願”的,也不再多做解釋,擺擺手道“那便這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