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珠欲泣恰逢君!
四人將女媧從摞得山高的書堆簡從中扒出來時,都有些怔住了。平日裡女媧自由散漫慣了,也未曾注意過外表,墨色羅裙穿的鬆散隨意,但怎麼說也是氣韻難掩的出塵古神,何曾像今日這般頹散不堪。麵色蒼白,麵頰瘦削,連最是神采熠熠的黑石雙眸都渙散得不能聚目看人。
還是白華最先回神,叫醒眾人,簡單整理出一塊落腳之處,放上一個流雲榻墊,將女媧扶起靠上。“女媧仙上,女媧仙上”
幾聲呼喚,女媧才算是魂魄歸位的模樣,嘴唇微微動著,像是在說什麼,太過虛弱,聽不真切。
玄昱不似白華,待其他人都刻意保持合適距離,不過分親昵也不至於疏離,若是他順眼的人,便無所顧忌。見白華遠遠聽著又聽不真切乾著急的樣子,便直接推了推白華,讓他騰出地方,耳朵湊了上去,細細聽了一會兒才算聽清,卻又有些難以置信的樣子,又聽了一遍才開口道“女媧她說,她餓了。”
““
半響漫折站起身來道“這裡我比較熟悉些,我去拿,你們在這邊等著。”
雪青也隨即起身道“武姐姐,我和你一起去。你畢竟是來拜師的,出來太久不太好,拿了吃的我送回來,你先走。”
天庭浩大,他們上來時就見過了,估摸著雪青回來要費些時間,白華先沏了一杯茶,遞給女媧。
神終究是神,一杯甘露下去,神采已經恢複得七七八八了,隻是神情卻還是如之前一般凝重。看著一屋子的狼藉,各處散落著“姿態”各異的書籍,女媧站起來,甩了甩袖子道“算了,想不出來,就先不想了。”
說話間挪步坐在矮榻上,盯著榻上小桌所擺的一副殘局,突然微微一笑,麵向白華、玄昱道“不若我教你們下棋吧。一個人玩沒意思,就當替我解解乏了。”
在青要山從來沒見過這文雅的東西,玄昱爽快坐到對麵,難得專注地學起來。
白華也走過去,不過隻在一旁安靜看著,不置評也不發問。
雪青端著吃食進來時,便聽見玄昱不耐煩道“不玩了,怎麼這麼多規矩?戰場上要有這麼多規矩,還能打起來嗎?真沒勁。”
這時白華道“女媧仙上,不如我來吧。規則差不多都知道了,可以直接開新局。”
雪青將吃食放在女媧手邊,也湊過去看了起來。
一局畢,竟是平手。
再幾局下來,女媧滿盤皆輸。
各自收回棋子,女媧望著手中的棋子,冷不丁道“排兵布陣確實非我所長。”
白華微微一頓,莞爾一笑道“恕我多言,仙上在排兵布陣上並不差,隻是太過慈悲善憫。竭力護著每一兵每一卒,最後得不償失,因小失大。”
女媧苦笑“是呀。以前仗著自己一點傍身的本事,什麼都管,也覺著自己什麼都能管。現如今管的多了,才發覺神也不是萬能的,也有那麼多力所不能及之處。”
白華望著女媧滿麵愁容,便安慰道“若是有什麼能幫的,仙上不妨告訴我們。雖說法力不及仙上,怎麼說也是仙上點化的,湊在一起說不定能想出一些法子來。”
雪青、玄昱也紛紛點頭,點化之恩他們沒齒難忘。雖然一直想要報答,奈何恩人是個無所不能的神,根本找不到報恩的途徑。今天好歹是碰上了。
女媧隨手撈起一塊錦繡芙蓉糕,咬了一口,神情又恢複到平常輕鬆隨意的模樣,囫圇幾口下肚後道“再來幾盤,休息好了,再想辦法。”
白華點頭,繼續擺起棋子來,心中卻有了三四分了然。或許不是沒有辦法,隻是這個辦法有所損,非所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