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珠欲泣恰逢君!
玄珠與漫折隨著沉心到了女媧後人所住之處。
一個簡樸大院,沒有過多裝飾,白牆黑瓦像個無言的巨獸,守護著人們心中的一份安寧。
一個算不上富裕也算不上貧窮的小城之中,坐落在一個算不上僻靜,也算不上熱鬨的巷尾,好像是隨意而建,又好像注定就該在這裡,渾然天成。
院門一直開著,是不是有稀散的一兩二三人出入,不像是族人倒像是周遭的住人。
入門處,黑色漆木方桌上放著幾個牌位,嫋嫋香火續著,稀疏幾個人祭拜。
女媧後人向來低調,未曾有人知曉其存在,所以泠心才險些被人當作妖物誤殺。如今卻坦坦蕩蕩在人前,還受人祭拜。
玄珠麵露詫異,沉心心領神會,一手取香,一邊道“我們並不強求,也不遮掩。有來問的便如實回答,有些感謝的不算貴重便收下。坦誠相見方能長久。這都是托了仙上的福。”
死者為大,玄珠和漫折也跟著取香拜上幾拜,沉心的話也悉數入耳,正要問個詳細,卻見有個住人前來寒暄,便把話又咽回去。
“沉心姑娘,剛回來呀。辛苦了,辛苦了,看著又瘦了。”住人是個中年婦人,笑意可親。
“王嬸好。嗯,剛回來,接來了兩個族裡的貴客。”沉心如實回答。
“你們一族的人模樣都俊,如今這貴客更俊,真真天仙似的。正好,我帶了些家裡新鮮的雞蛋,你拿去招待客人。”說著便卸下手臂上挎著的一隻菜籃遞了過去。
“王嬸,不用次次都帶東西過來,您家小孫子長身體該多吃些。”沉心推脫道。
“沒事,我樂意送,你便接著。家裡還有呢。沉心姑娘替我兒子除了纏身的妖物恩情,哪裡是幾個雞蛋能還清的。好了,拿著,我家裡還有事,就先走了啊。”沉心還未來得及開口,王嬸便留下雞蛋,沒了蹤影。
沉心微微笑著,帶著兩人繞過漆木桌,從一側入了後院。行走間,又把剛剛的話繼續說道“我們族人因為凡人的存在才誕生,便覺著凡人才是我們的神,神有了危險便該保護,神要我們入地獄便入地獄。可泠心前輩改變了一切,她嘗試著讓我們和人類互相了解。她還說這一切多虧玄珠仙上指點。天命天定,但不代表我們便放棄嘗試和努力。”
說話間,便到了後院。各屋朝內,圍成環形,中間圓形空地上聚著許多人。女搖鈴,男吹蘆笙,衣袂翩起,像是在進行某種儀式。
“在選下一任族長。”沉心言簡意賅。
“沉心姑娘年紀這般輕便要退任了?”漫折不解道。
沉心搖頭道“淨化損壽命,每個人都不知道自己陽壽如何。族長若是換位,下一任族長候補便會定好,這是族規。”
玄珠未再言語,隻靜靜看著。後院樂聲不斷,前屋香火嫋嫋。他們視凡人為神明,凡人如今亦然,相互依存方能長久。泠心比她想的少,卻比她想的久遠。
外院突然有些異樣,三人趕過去時聽了一路“哎呦,真是俊俏呢。”“這公子也太好看了。”
繞到正堂方看清,那一張彆了數日的臉,依舊像是朵漫天白雪中的紅梅,開的張揚豔麗。
那人輕浮笑著,微微向周遭頷首,像是告彆,便離開了。
玄珠要追上去,被漫折拉住“怕是個陷阱,誘你過去的。”
玄珠眼中一絲凜然“巧了,他要誘我,我也正好找他呢。”
沉心也在一旁勸阻道“近幾日的鬼霧都在我族周遭出現,我起初是不解的。但如今知道了七八分,想來都是要找仙上的。仙上的事情,我族接任族長後,便從祖訓中得知。女媧仙祖放心不下,命我族人護仙上周全,仙上千萬不要以身涉險。”
玄珠搖頭,對沉心道“我心意已決。沉心姑娘既已知道我的事情,我隻問一句雪青的淨化之術無心者可用否?”
沉心搖頭“不可。心通連全身,無心不可淨。”
玄珠心中記下,又道“以我為餌,是如今唯一的辦法。武姐姐可否去天庭告知相柳一事,人間的事他們置若罔聞,相柳之事卻是不敢大意的。不過是援兵多少的事,聊勝於無,來了總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