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砍都砍了,已經發生的事情也不能更改,倭奴而已,死就死了吧,沒什麼大不了……
“然後?”駱思恭並不意外於對方的反應,這次他直接便是狠狠威脅道:
“然後,我勸你小子最好收起‘那些’鬼心思!你彆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裡打的都是些什麼鬼主意!
按理來說,也按李如鬆的脾氣來說,吳惟忠應該是下一個挨二十軍棍的人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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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就在這緊要關頭,終究還是有‘不怕死’的人站了出來,替張重輝說情。
“咱們此行本來就是來殺倭奴的!倭奴都送到門口來了!不殺留著過年啊!而且我還不是看您那麼生氣才……”
李寧也是個強種,被李如鬆這般又踹又罵,他不但不覺得自己錯了,甚至還不服氣地頂嘴道:
“問題是現在怎麼辦?”宋應昌頗有些怪罪的意味,不悅斥道:“倭奴一下子跑了十幾個人!派兵去追恐怕也追不回全部了!”
這一次,李大提督是真的發怒了!
“這樣啊。”麵對這番恐嚇,張重輝卻是麵無表情,隻淡淡問道:“然後呢?”
“小子,吹牛吹大發了吧?”駱思恭像個大爺一樣翹著二郎腿,笑話張重輝道:
……
軍帳外。
“嗣哲兄,你聽說了嗎?聽說李提督發了好大的脾氣啊!”
說罷,抬手一揮,當即便是上來兩個魁梧大漢,要將張重輝給拖去關起來!
畢竟,駱思恭‘也’在被人監視著。
待李如鬆處理完手頭上的事情,準備去‘打發’走倭奴時,一個‘不好’的消息傳來了。
畢竟誰都知道,自從‘第一次’談判被張重輝給搶了‘功勞’以後,接下來與倭奴之間,都是沈惟敬這個遊擊隊長兼外交正使在進行對接。
實話告訴你吧,我身上有王命旗牌!隻要你一有不對勁,我隨時都能夠殺了你!”
宋應昌點點頭,看向沈惟敬:“你是外交使,打發倭奴的任務就交給你來了。”
不久之後,經略使宋應昌也得知了這個消息。
此言一出,在場之人無不愕然戰栗!
“是啊!這群王八羔子!當年在浙江就……”
‘罪魁禍首’是被打了,可倭奴也是真的跑了。
……
“可惜了咱們隻是保鏢,不是軍中將士!不然我早就提刀上去,將那些倭奴給砍成七八瓣泄憤了!”
可情況都已經發展到如此糟糕的地步了,又還能如何呢?
跑了!!!
哪怕宋應昌是自己的頂頭上司,李如鬆也沒給對方留麵子,直接便是發脾氣道:
“怎麼辦?還能怎麼辦!事發突然!誰能反應過來?大不了這年不過了!今夜起兵!直去平壤就是!”
畢竟李如鬆的老爹李成梁,以及吳惟忠的曾經的上司戚繼光,都是靠張居正一手提拔起來的。
因為這二十幾人居然點名道姓表示,要親眼見到天朝將軍李如鬆,以及經略使宋應昌才行!
這大過年的,誰都不想看見晦氣東西,暴脾氣的李如鬆更是被煩的在營帳內大發牢騷,罵爹又罵娘。
最終,李寧被拉出去打了十五軍棍,以示懲戒。
會議已經開完了,軍帳內隻剩下李如鬆和他的兩個弟弟,以及經略使宋應昌。
極個彆心眼子靈活些的,倒也猜到了是何原因,尤其是經略使,同時也是文官的兵部右侍郎宋應昌。
因為隻有這樣喊完,駱思恭才能夠在這大過年的日子裡,理直氣壯的‘放個小假’,再理直氣壯的去明軍營帳內蹭酒吃肉。
“那還用想嘛,肯定回不去了!再說了,倭奴都送上門來了,不殺還留著過年嘛?”
總不能跟倭奴們說,今日殺人是一場誤會吧?
一旁的宋應昌也是看起了熱鬨,但他倒也不插話,隻靜靜地盯著沙盤圖,似乎對這些事情並不感興趣一般。
畢竟李如柏,可是李如鬆唇齒相依的親弟弟啊!
……
做主將的人若是連這點子‘良心’都沒有,哪個手下還敢跟你一塊兒拚命?
吳惟忠這番勸話裡的‘家破人亡’,似乎在刻意暗示著什麼。這不僅僅是在暗示給李如鬆聽,更是在暗示給在場的其他人聽。
如此出人意料的一幕,落在在場這些五大三粗,不愛耍心眼子的粗人武將們眼裡,隻覺得見鬼。
難不成,真怕他大義滅親?
……
而且,明軍將士的夥食,比朝鮮這邊要好太多了。
“你娘!你居然還敢頂嘴!”李如鬆‘好像’是被氣炸了一般,當即便是下令,狠道:“來人!把他給我拉出去亂棍打死!”
儘管在場的絕大多數粗兵悍將們,都隻知道殺人打仗,聽不懂這些彎彎繞繞。
“什麼?沒全部砍死?還讓他們跑了十幾個?”
“噢?”張重輝似乎真不知道一般,問道:“什麼人?”
然而罵歸罵,見還是得見的,隻能是邊罵邊換衣裳。
“尻!娘的!”
倭奴這突如其然的到來,不僅提督李如鬆和經略使宋應昌都沒有料想到,就連外交正使沈惟敬也沒有預料到!
……
幾乎是瞬間,李如鬆的臉就黑了,看得出來,他現在是真的很想給不知天高地厚的張重輝幾十軍棍!
“這小子還真是狂妄至極!我看就該關他十天八天!不能給他吃喝!”李如梅忙是嘴替一般,幫他的哥哥開口提建議泄憤。
張重輝沒有去理會駱思恭的大喊大叫,他知道對方是故意這樣喊的。
看著一桌子花裡胡哨的泡菜小蔥,張重輝也是沒什麼胃口。
“我與小西行長商談的就是如此啊!”沈惟敬解釋道:“當時我說了,天朝大軍到來之際,我們會主動去聯係他們,可現在……”
可在這樣‘喜慶’的日子裡,身為外交副使的張重輝卻被關了起來。
“你他娘的!”
“咱們來替他們打仗!他們倒好!一文錢都不肯掏也就算了!軍糧還要咱們自己帶!打秋風也不是這樣打的啊!”
“你個王八犢子!誰讓你去殺倭奴的?老子沒給你下令!你自己倒先做起了主是吧?倒反天罡了你他娘的!”
“就伱還想見李提督?”那將士鄙笑道:“小子,你還沒那個資格!”
沈惟敬被這麼一吼也是愣住了,轉頭他突然想起了什麼,忙道:“不對,會不會是張副使跟他們談了什麼我們不知道的?因為最開始時,是張副使在跟小西行長談判!”
李如柏倒是沒說什麼,他現在隻擔心老大哥發起飆來會不會禍及自身。
再算一算時間,不出意外的話,過不了多久,他就‘也’能出去‘蹭酒吃肉’了!
……
……
“今夜起兵?”宋應昌也不是個好脾氣的,當即便是冷哼道:
沈惟敬其實也有自己的苦衷,因為張重輝第一次談的太‘成功’了,成功到後麵,輪到他跟小西行長書麵交流時,能說的都隻有一些場麵話罷了。
因為他被關押的地點,是自己居住的營帳。
軍帳內。
然而,正是這一通隨口而出牢騷,讓‘某些’蓄謀已久的人,抓住了空子。
朝鮮國王的李昖還是挺夠意思,十分‘貼心’的派人給張重輝送來了不少‘精致’的菜肴。
“李如鬆是什麼人?你也敢跟他吹牛?”
這段對話,恰巧被李如鬆的家丁,素來喜愛喊打喊殺,且神經大條的暴躁老哥‘李寧’給聽見了。
“到底怎麼回事?”宋應昌質問沈惟敬道:“不是說好等咱們的大軍到了‘肅寧館’以後,再書信通知倭奴派人來嗎?他們怎麼提前派人來了?”
這下子,所有人都詫異住了!
李如鬆更是不解道:“張副使?他不是已經被關起來了嗎?他怎麼知道倭奴來了,又跑了的?”
難不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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