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嬌似懂非懂,可她覺得自己好像離不開青祁。
她當年沒有任何遲疑的替青祁擋下危險,腦袋重創之後,無論是昏迷前,還是在急救室睜開眼睛的第一眼,看到的都是他,她放不下。
就像是雛鳥情節的執拗。
“你覺得我應該解除婚約是嗎?”花千嬌問道。
溫知夏沒有遲疑,也沒有猶豫,她說“是。”
她不會向旁人似的給出分析,然後為了不承擔後續的因果說上一句當然我隻是建議,想要做出什麼樣的決定,還是看你。
她很肯定的給出答案。
花千嬌揪著自己的衣服,低著頭,像是犯錯的小孩子“我,我再想想。”
她再想想。
感情的事情總是不能操之過急,溫知夏聞言,沒有再說什麼。
隻要有花家在,必然不會讓自己的獨女受委屈,隻要花千嬌想通了,溫知夏相信,花家一定會毫不猶豫的退婚。
她不想要在醫院裡待太久,下午的時候就辦理了出院手續。
花千嬌說要帶她去食補,“溫姐姐你最近好像瘦了,我知道一家新開的餐廳,做的菜特彆好吃,非常適合補身體。”
溫知夏沒有什麼胃口,但是耐不住她的軟磨硬泡。而且她這個人不太會拒絕身邊人的好意,就跟著她一起過來。
花千嬌是個小吃貨,說起美食來頭頭是道,什麼“軟糯q彈”,“芳香四溢”,“鮮美多汁”,“唇齒留香”,隨隨便便都是一大堆的形容詞彙。
溫知夏被她說的不禁也有些期待起來。
四方城並不小,很多時候,有些人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再見麵。
但就是那麼巧,花千嬌轉身的時候,看到了一道熟悉身影,狐疑的看了一眼溫知夏,又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女人,拽了拽溫知夏的胳膊“溫姐姐,那邊有個人好像你啊。”
像,真的很像,衣著打扮還有回過頭的眉眼都很像,“不過,還是你漂亮了一些。”
雖然相似,但總覺得好像是缺了一點什麼。
溫知夏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跟趙芙荷的視線對上,長發隨意的垂在腦後,露出一邊的白皙的耳垂和細細長長的耳線,微風一揚,煞是惹眼。
看到她,趙芙荷似乎也有些詫異,朝著她走過來,“溫學姐,你也在這裡,好巧。”
溫知夏點頭,原本就不是什麼相熟的關係,略一點頭便準備離開,但鬼使神差的,溫知夏開口問了一句“自己來逛街?”
趙芙荷聞言,微微笑了下,卻沒有回答。
無端的,溫知夏就從她的笑容裡讀出了其他的含義。
“學妹怎麼從來不叫我顧太太?”她問。
趙芙荷眸光閃爍了下,“大概是覺得叫溫學姐會親近一些,溫學姐不喜歡我這麼叫你嗎?”
溫知夏“一個稱呼罷了,左不過說出來,隻是用來打消一些人不該有的心思。”
趙芙荷笑容微僵,轉而話裡有話道“溫學姐真的覺得一個頭銜,一個稱呼就能改變什麼?如果男人不是自己生出了彆的想法,就算是其他女人有心思也是黔驢技窮,不是嗎?畢竟,再美的花,一旦摘到家裡天天觀賞,總是會有厭煩的時候。這個時候,為外麵的花駐足,也無可厚非。”
聞言,溫知夏兀自輕笑,眉梢眼角帶著絲絲涼薄“你又怎麼知道,他會多少次因為外麵的多少朵花駐足?人和牲畜最大的區彆就在於,懂得抑製自己不該有的欲望,隨意交(配),跟牲畜有什麼區彆?”
她輕輕柔柔的,甚至還帶著幾分的笑意,說出來的話卻是字字鏗鏘。
原本覺得自己處於言語上風的趙芙荷,沒有想到三言兩語之下,自己就被說的結舌。
偏生這個時候,一直安安靜靜在思索著什麼的花千嬌,忽然開口說了一句“我想起來了溫姐姐,她穿的衣服還有發型和耳飾,都跟你以前上大學的時候好像哦。”
她就是覺得眼前的這個女人這身裝扮有些眼熟,所以就一直皺著眉頭思索,現在終於想起來了。
她的話,讓趙芙荷麵容猛然僵住。
溫知夏卻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就連花千嬌都能看出來,她身為被模仿的當事人,怎麼會不知道。
她不說,隻是覺得沒有必要。
趙芙荷咬了咬唇,像是被欺負後的嬌柔模樣,“學長,你來了。”
身後的腳步聲傳來,溫知夏並沒有打算回頭,她隻是看了一眼身旁的花千嬌,麵色稀鬆平常,“走吧。”
花千嬌看了眼顧平生,又看了看溫知夏,“走?可是……哦,好。”
隻是,花千嬌還沒有抬起腳尖,就看到顧平生長腿邁過來,拽住了溫知夏的手臂,“你出院了,身體好些了?”
溫知夏想要把自己的手抽回來,但他力氣太大,握的又緊,所以她並沒有能夠成功,她有些脾氣,“放開。”
“學長……你不要跟溫學姐生氣,她沒有對我做什麼。”趙芙荷看著顧平生的動作,上前一步柔柔的說道。
溫知夏聞言就笑了,目光涼涼的看向顧平生“怎麼,覺得我會欺負她?”
顧平生皺眉,瞥了一眼趙芙荷“你先回去。”
趙芙荷咬了咬唇,走之前,還不忘記溫柔的說道“學長,溫學姐真的沒有針對我說些什麼,你們不要因為我吵架。”
顧平生沒說話。
趙芙荷見狀,對著溫知夏笑著點了點頭,之後轉身離開。
溫知夏一根根掰開顧平生握住自己的手,嗓音清潤,帶著些許的涼意“顧學長這是來陪學妹逛街?還是要告訴我,這就是場偶然?”
她要是生氣還好,但就是這股子不鹹不淡的態度,讓顧平生沒來由的生氣,“你想要哪種,就是哪種。”
溫知夏從善如流,“既然這樣,不如我乾脆跟你們讓個位置,算不算是成人之美了?”
她雲淡風輕兼之輕描淡寫的話,讓顧平生薄唇瑉緊。
溫知夏轉身,在他的身側擦肩,就在兩人要擦肩而過的時候,顧平生忽然一把將她按到了一旁的柱子上,“溫、知、夏!”
他尚算還有些理智,把人按在柱子上之後,並沒有其他的舉動,但言語神情之間都出現了不耐,“你跟我甩冷臉乾什麼?昨天的事情……我讓你同樣做回來。”
在花千嬌好奇的注視下,他把兩人在房間裡的私事拿出來,溫知夏覺得害臊,尤其他連自己到底是在氣什麼,為什麼生氣都不知道,“讓開。”
顧平生漆黑的眉眼深深的看著她,手指捏住她的下頜,問“不如你告訴我,你到底是在生氣昨天我強要你,還是生氣,我來的太早了點,打擾了你跟張之彥的好事。”
溫知夏的瞳孔巨震,盯看著他,竟然半天沒有辦法找到自己的聲音。
他這是在侮辱她,還是在侮辱他自己?!
“顧平生,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在她慍怒的神情下,顧平生的指腹劃向她的麵頰“夏夏,你這樣,我幾乎都要相信,我趕到之時看到的事情,是自己的幻覺。”
看到她那麼依戀又纏綿的跟另一個廝混,看著她衣衫不整的被另一個男人壓在車上。
尤其,這個人,還是張之彥。
一個,她親口說過“愛”的男人!
溫知夏怒極反笑,言語清豔“如果繁忙的顧總,能夠在我打出求救電話的那一刻,不是選擇掛斷我的電話,我也相信,後麵的事情不會發生。”
顧平生深深的看著她“我從未掛斷過你的電話。”
“是麼?”她顯然不信,是不是中途掛斷,手機上一查便知,不是他說沒有,就沒有的事情。
“顧總如果是不想要為你的小學妹討回什麼公道,我還有事,不奉陪了。”她避開他的手,說道。
顧平生看著她跟花千嬌走進一家餐廳之後,上車離開。
車上,顧平生看著自己手機裡的通訊記錄,眼眸銳利森冷,“回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