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無禁忌,她是第一百零一!
她一分鐘沒有道歉,這件事情便會延伸一分鐘,汪海瓊沒有辦法,就算是咬碎了牙,這次,也要在眾目睽睽給溫知夏賠不是。
“剛才,是我不小心,讓你受傷了,對不起。”
與其說是在道歉,卻更像是在承受什麼奇恥大辱。
說完之後,不等溫知夏有所反應,汪海瓊便將手中的酒杯重重放下,沉著臉色離開。
顧平生眸色森然,轉過頭之後,恢複如常,他捧著溫知夏的手,問“還疼不疼?”
溫知夏啟唇“疼。”
嬌柔和這一聲“疼”,這個世界上,溫知夏也就在他麵前能夠清清楚楚的吐出口。
冷著麵龐的顧平生削薄的唇角彎起“知道疼就好,記住這種疼,下次她再找你麻煩,就原封不動的還給她。”
“如果讓我疼的人是你呢?”她忽然開口問道。
給她整理手掌上繃帶的顧平生微頓,狹長的眸子抬起,“我不會。”
她往盤子裡夾了塊甜點,紅唇翕合“所以,我不是說,如果麼。”
如果,不就是假設,假設不見得就是真的。
但他看著她,眼眸一片幽深,他隻說“不會。”
溫知夏微微掀了掀唇角,不知道是在想些什麼。
甜膩膩的糕點含在嘴裡,略過味蕾的時候還是甜的,誰知入喉卻引起了反胃,“唔”。
溫知夏連忙放下自己手中的糕點,捂住嘴。
“知夏這是怎麼了?”花董不知道是跟青祁說了什麼,回來的時候臉色並不好,看到她乾嘔的模樣,關切的上前問道。
因為花千嬌總是“溫姐姐”,“溫姐姐”的叫著,花父為了防止自己的女兒受騙,被什麼心懷叵測的人利用,一開始便讓人調查了溫知夏。
這些年,花千嬌成了被人當成了茶餘飯後的談資,昔日來往的同齡人要麼是心中懷有其他的心思,要麼就是避之不及,生怕累及自己的名聲,也唯有溫知夏一如往昔。
所謂日久見人心,久而久之,花父也就把她當成了自己的半個女兒。
顧平生握住她的手,作勢要把她抱起來,“去醫院看看。”
溫知夏推開他的手“我沒事。”
花董是過來人,眼神動了下,笑嗬嗬的問道“知夏這種情況多長時間了?”
這句試探性的問話,輕而易舉的就能被人窺測出裡麵的含義。
顧平生猛然轉過頭,深邃幽芒的目光直直的望著她,在等待她的回答。
在兩人的注視下,溫知夏開口“這兩天腸胃不太舒服。”
花父聞言,笑了下“是這樣,不過你們還年輕,慢慢來,慢慢來。”
今天是花父的生辰,來的人很多,少不了交際應酬,說了沒有兩三句後,就被其他人喊走。
“真的沒事?”顧平生問她。
溫知夏搖頭,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站在門口位置的李月亭將顧平生進門之後的所有舉動都看在眼裡,因為距離較遠,他並不能聽到兩個人之間的對話內容,但卻能清楚的看到顧平生對溫知夏的看重。
李月亭不知道男人是不是總是會對自己的初戀另眼相待,即使外麵有了新歡,也不舍得放手,還生怕她受了委屈。
她轉身離開,數分鐘後,徑直朝著顧平生和溫知夏的方向走過來“顧總,你的衣服臟了,還是先換換吧。”
李月亭手中提著他的衣服,對著溫知夏點了點頭。
溫知夏也是在此時才注意到,顧平生的褲腳不知道是在什麼時候汙了一小塊,看樣子應該是蛋糕上的奶油。
她輕瞥了一眼已經被重新擺放在桌上的甜品,是剛才被汪海瓊弄到地上,他扶起她的時候,不小心給沾上的。
“李秘書心細如發。”溫知夏淡淡的讚美道。
李月亭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謹守著秘書的本分,“溫總謬讚了,這是我身為下屬的責任。”
“顧總,我跟傭人打好了招呼,我們直接上去就行了。”李月亭看向顧平生,說道。
顧平生低眸看了眼自己的褲腳。
溫知夏則是看了一眼李月亭後,一隻手搭在了顧平生的小臂上,另一隻伸出“李秘書把衣服交給我就好。”
李月亭沒有動,說“小溫總的手受傷了,再提東西顧總會心疼的。”
“李秘書說的對,你的手受傷了,不能提東西。”顧平生將盛放著自己衣服的紙袋接過,對上溫知夏清麗的眉眼“我來拿就行了。”
溫知夏“所以?”
顧平生俯身,削薄的唇壓在她敏感的耳邊,眸色深沉如夜“你願意伺候我,我還能拒絕?”
溫知夏橫他一眼,嗔怒道“彆亂說話。”
他抬頭,唇角似笑非笑。
李月亭站在一旁,就那麼看著一個跟素日裡高高在上的顧總完全不一樣的顧平生,嘴角輕抿,“溫總的衣服上也就酒漬,還是先去處理一下吧。”
溫知夏視線下移,瞥了一眼站在顧平生身邊的李月亭後,抬手叫來了傭人,傭人對她很熟悉,“溫小姐。”
“幫我找一套適合的衣服拿過來。”
傭人“是,您上次跟小姐一起定製的衣服昨天已經送來了,小姐昨天還說今天要給您送到車上。”
溫知夏點頭,帶笑“那正好,就找一件跟我身上同色係的裙子。樓上再幫我們找間客房吧,我跟顧總上去換一下衣服。”
“我們家小姐在您上次留宿之後,特意給您騰出來了一間房,裡麵的東西還是親手布置的,囑咐以後就是您的房間,我去準備衣服,讓人帶兩位上去。”傭人說道。
她什麼都沒做,不過是叫來傭人隨便的說了兩句,便在無形之中讓李月亭感到了自己跟她之間跨不過去的差距。
在李月亭的眼中,溫知夏輕描淡寫的宛如自己是主人,而她竭儘全力的想要在顧平生麵前表現的儘善儘美,卻怎麼對比都像是個小醜。
傭人指引著兩人來到臥室。
溫知夏看著房間裡的擺設第一眼就直接聯想到了花千嬌的房間,宛如是複製黏貼。
在傭人給兩人放下衣服離開後,她拿起床邊的玩偶輕笑,“嬌嬌這是把自己喜歡的東西都重新準備了一份兒。”
這個玩具公仔,不是說全球限量,有市無價了麼,她是怎麼又弄到第二個的?
傭人聞言,像是想起了什麼有趣的事情“夫人原本想要阻止的,說溫小姐跟她不是一個風格,但小姐堅持,說你們明明興趣愛好一致,她最喜歡的東西,她的溫姐姐也一定會喜歡的。”
溫知夏笑出聲,“嗯,我很喜歡。”
特意為她精心準備的,就單單是這份心意,就足夠讓人歡喜。
傭人詫異的看了她一眼,看著她眉眼間清清豔豔毫不作假的笑意,好像明白為什麼在生病後一直排斥跟他人親密往來的小姐,會照舊那麼喜歡跟她在一塊。
有些人,不奔放,不熱情,連話都沒有幾句,但是無端的就是能夠給你一種心安舒服的感覺。
傭人出去的時候,把門關上。
溫知夏拿著衣服準備去洗手間裡換,被他從後麵握住手腕,“房間這麼大,你準備去哪兒?”
溫知夏微頓,即使結婚三年,但是在他麵前寬衣解帶這種事情,她還是做不出來。
他磨搓著她的麵頰,在她麵前把手臂敞開,挑眉。
溫知夏“……”
也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養成的毛病,脫個衣服還不能自己動手。
溫知夏拿起衣服,在他心安理得要接受服侍的時候,丟到他身上,嗔怒“自己穿。”
說完,自己拿著衣服進了洗手間。
顧平生唇角輕笑,在她將洗手間的門關上之後,笑容卻慢慢的斂起來,將衣服放到旁邊,靠在沙發上,修長的手指慢慢的磨搓著手機屏幕。
等溫知夏換好衣服,整理好頭發從裡麵出來,他正在慢條斯理的扣著襯衫扣子,聽到她開門的聲音,轉過頭,露出健碩的大片胸膛。
他雖然成天坐在辦公室,卻從未鬆懈過鍛煉,身材一直保持的很好。
顧平生朝她招手,讓她幫自己整理衣服。
他低眸看著幫自己整理衣袖的女人,腦海中浮現著的卻是她在店中,幫另一個男人整理衣服的畫麵,眸色森然,無預兆的抬起她的下頜,用力的吻了上去。
唇齒分離,她呼吸不穩的被他握著腰肢,防止她摔倒。
溫知夏皺眉,“口紅花了。”
他的淺淺的唇色染上了紅,俊美清蕭的麵頰好像也由此就多了絲惑人的顏色,骨骼分明的手指慢慢的磨搓著她唇角被碾磨出來的紅,“在樓下,真的是腸胃不舒服?”
如果是放在彆的事情上,溫知夏一定會將這種提問,當作是關心。
可……
在涉及到孩子的事情上,他們之間從未放達成過共識,他這麼問,她分辨不出,是關心多一點,還是防備多一點。
溫知夏拿起旁邊的領帶,動作緩慢的給他係上,即使受傷纏著繃帶,但依舊不耽誤指尖的工作,在調理鬆緊的時候,她猛然一拉,束控住他的脖頸。
清豔的眉眼凝視著他,“如果我懷孕,你是高興多一點,還是不高興多一點?”
她言語平淡,但實際上每次談到這個問題,她總是會生氣。
顧平生顯然也清楚的知道這一點,所以他並未回答,隻是握著她的手,自己鬆了鬆領帶,“酒宴結束,我們去醫院做個檢查。”
溫知夏鬆開手,心情有些煩躁“不需要,我不去醫院。”
他的大掌托著她纖細的腰肢,“不要鬨脾氣。”
溫知夏深吸一口氣,眉眼抬起,“顧平生,你到底是什麼意思?你是不是……”
“咚咚咚”。
在她怒火漸起的時候,去而複返的傭人敲響了房門,在外麵低聲說道“溫小姐,你換好衣服了嗎?我家小姐出了點事情,你要是方便的話,能不能去看看?”
溫知夏一聽是花千嬌的事情,理了下長發,打開了房門。
顧平生頓了下,腳步沉穩的跟上去。
“我們小姐在後麵和那個女人碰到了,小姐不讓我告訴花董和夫人,我就隻能來找溫小姐你了,您去看看吧,我們家小姐一個人多半要吃虧。”傭人擔憂的說道。
溫知夏聞言擰眉,“帶我去。”
從看到青祁帶著林惠茜出現開始,溫知夏就預感到要出事。
隻是,她看到花母跟了上去,就放鬆了警惕,沒成想該來的還是來了。
後院有吊床和秋千,是專門給花千嬌修建的,還在一角養了好幾隻兔子,花千嬌沒事的時候就喜歡來這裡。
溫知夏走進,一眼就可能到,林惠茜手中拽著一隻兔子,指尖陷進去,兔子吃痛發出叫聲。
花千嬌心疼的想要搶回來,卻沒有成功。
最後還是兔子被她掐疼了,用爪子在她的手上狠狠的抓了一下,林惠茜這才鬆開手,把兔子摔在地上“畜生就是畜生!”
“林小姐說的是,就像小三永遠隻能是小三,也隻有在男人麵前扮軟弱背地裡用些上不了台麵的手段。”溫知夏走近,說道。
“溫姐姐,你穿這身,真好看。”花千嬌心疼的抱起地上的兔子,檢查它沒有受傷之後,抬起頭看到溫知夏新換了一身衣服,笑盈盈的說道。
溫知夏聞言輕笑,倒是不知道該誇她心態好,這個時候還有心情關心她的穿著,還是該說她沒有點防人之心,竟然一個人跟林惠茜相處。
“你就不能長點心眼。”溫知夏戳她的腦袋。
花千嬌彎著眉眼,給她伸手指了指不遠處。
溫知夏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發現在她手指的方向,站著兩名戴著墨鏡的保鏢,微微詫異“這是……”
花千嬌“我媽說今天來的有壞女人,讓他們跟著我。”
溫知夏聞言便明白過來,今天林惠茜怎麼會那麼老實,充其量也就是言語中隱晦的嘲諷兩句,並不敢做什麼的原因。
“不是在樓上嗎,怎麼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