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最緩和的話語說是最決絕的話,絲毫沒有給他留下任何的機會,傑邦知道,她的不追究就是放他一馬,但這也說明他失去了一個好伺候的金主。
溫知夏轉身離開,身後是傑邦信誓旦旦表明真心的話“小溫總,我隻是一時糊塗,我以後不會再跟其他女人有往來了。”
溫知夏聽著,隻覺得好笑,這年頭好像誓言格外的不值錢。
不過她倒是有沒有多生氣,左右不過就是一個用來哄自己高興的男人罷了。
隻是溫知夏沒有想到,就是這一來一回的功夫,等她出來的時候,竟然下雨了。
她掏出手機,看了看天氣預報,說是一個小時後停,也不知道準不準確。
在她思索著自己徑直跑到車上有多大的可行性的時候,一把黑色的雨傘撐在了她的腦袋上。
溫知夏抬頭,跟正好低下頭的張之彥對視上。
“要去什麼地方,我送你過去?”張之彥溫和的笑道。
溫知夏思索了一下後,說“不用,張總忙吧,我的車就在旁邊,我自己過去就行了。”
“知夏,說起來,我們也認識很多年了。”張之彥彎下腰,靠近她的麵龐,“你連一個男公關都可以找,怎麼不考慮考慮我?再怎麼說,我自認為,比一個男公關要強得多。”
溫知夏濃密的睫毛抖動了下,繼而揚起唇角“張總說笑了,跟個男公關放在一起,平白辱沒了張總的名諱。”
“你這話,我是不是可以認為,也是讚同我的觀點?”張之彥卻好像沒有聽出她言語間的回避,繼續問道。
溫知夏微笑,“張總是平生同父異母的親人,自然優秀,不然豈不是顯得我眼光很不好。”
她拿顧平生說事情,也不過就是想要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
因為不管怎麼說,再反目成仇,身體裡一半的血液都是一樣的,兄弟兩人跟一個女人糾纏不清,傳出去,對誰的名聲都不好。
張之彥朗笑出聲,意味深長的說道“是啊,我們是親兄弟,所以……看人的眼光也相差無幾。”
溫知夏聽懂了,但是卻假裝沒有聽懂。
張之彥也沒有直白的說明,但他清楚,溫知夏是聽懂了的,“走吧,我送你上車,這雨一時半會兒停不了。”
溫知夏這次沒有拒絕,相比較而言,兩個人一直站在這裡等雨停,她更樂意先離開。
把人送到車上,給她關上車門前,張之彥弓下身體,看著駕駛座上的溫知夏開口“依照你的性子能出來找男公關,多半已經清楚知道顧平生外麵有女人的事情,既然如此……不如換一個更好的,也許你會有不一樣的發現。”
溫知夏清淡有禮的保持微笑,卻沒有接這話的意思,而是說道“張總知道,男公關跟伴侶有什麼不同嗎?”她說,“我現在發現,用錢能解決的事情,就沒有必要談感情了。”
車門關上,張之彥看著駛離的轎車,輕笑出聲,眼中的玩味更甚。
他跟她談感情,她說想要用錢解決。
可她到底還是不了解男人,一個端莊雅致的女人忽然開始脫掉優雅的外衣,開始流連聲色,這可遠比一開始就放浪形骸的女人更具有吸引力。
就像是一段素白稀有的錦帛,哪個男人不希望自己親手在上麵添上兩筆獨屬於自己的顏色。
男人,天生就是喜歡征服和侵占這世間少有的東西,而溫知夏顯然就是那個能輕易的引起男人勝負欲的女人。
顧夏集團。
顧平生接電話,另一隻手隨意的搭在膝蓋上,銀質紐扣泛著淩冽的光。
“顧總,小溫總已經來過了……”手機那端的女聲幾分的小心翼翼。
“我會讓人把錢打到你的賬戶,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我希望你自己清楚。”手指輕敲膝蓋,他說。
“是,我明白,我不認識顧總,也不認識小溫總。”
顧平生掛斷電話,一個男公關,不過是他動動手指頭的事情。
……
溫知夏在等紅綠燈,雨刮器左右的搖晃著,車內放著舒緩的音樂,在紅綠燈交替的時候,一輛電動車為了追趕已經在倒計時的路燈,快速的行駛著,隻是雨天路滑,車胎打滑,重重的摔在地上。
溫知夏隻是看著,便能察覺到這一摔的力道。
對著綠燈亮起,鳴笛聲也隨之響起,沈文言有些倉皇的扶起地上的電瓶車,走到一旁的路邊停靠。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是在接單的路上摔跤,而不是去送餐的路上。
隻是外賣服被擦破一個口子,他掀開褲腳,車子倒下去的時候,劃傷了腳踝,被雨一淋,有些陣痛。
“擦擦吧,雨水不乾淨,傷口暴露著,容易感染,我送你去醫院包紮一下。”
一道清越的女聲在頭頂響起的同時,沈文言的頭頂上就多了一柄透明的白色雨傘。
雨水掉落在傘麵上的聲音被周圍汽車駛過的聲音掩蓋。
沈文言站起身,看到她有些欣喜“是你。”
“走吧,車在路邊不能停靠太長時間。”溫知夏點頭,說道。
沈文言耳根微紅的搖頭“不,不用了,我還要去接單。刮壞你車的錢,我會儘快換上的,那個……學生證上有我電話,我可以加上你的嗎?這樣等我發了工資,就第一時間……分期付還給你。”
“你賺錢的速度,有你賠錢的速度快嗎?”溫知夏忽然開口問道。
沈文言楞了一下,看著她。
溫知夏的目光掃向他一旁剛才還摔在地上的電瓶車,沈文言反應過來,她是在說自己接連兩次在她麵前出現失誤的事情,有些尷尬的低下頭“你都看到了,我不是……我隻是今天有些不舒服,狀態不太好。”
“生病了?”她問。
沈文言點了點頭。
溫知夏“走吧,我送你去醫院看看,不要你的錢。”
沈文言遲疑著握著手機,上麵他剛剛接了單,但是看著溫知夏清豔的麵容,聽著自己的心跳聲,他取消了接單,支付了平台費用。
車上,他顯得有些局促。
溫知夏掃了他一眼,將學生證還給他,“拿著吧,不用你賠了。”
沈文言“可是……”
“你很缺錢?”溫知夏問。
沈文言點頭“我上大學的費用都是打工賺來。”
溫知夏“怎麼不直接去代課,四方城大學的學生,應該不會缺少當家教的機會,你已經大四了,也可以找個大企業進行實習積累經驗,為以後打基礎。”
“我已經進入顧夏集團的第二輪麵試了。”沈文言忽然很驕傲和憧憬的說道“隻要我經過第三輪麵試,就能去工作了。”
溫知夏開車的手微頓,麵色如常“是麼,怎麼會想要進入顧夏集團?”
“顧夏集團的創始人就是我們四方城大學畢業的,他們一直都是我努力的方向。”沈文言說,“所以,我會努力還你錢的,這個,你先拿著吧,等我還完錢,你再給我。”
他又把學生證遞給她。
溫知夏掃了一眼,“這麼想要還錢?不如……跟著我,就當是抵債了。”
她本是覺得這個小學弟挺有趣的,想要逗逗他,卻沒有想到,他竟然紅著耳根,點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