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無禁忌,她是第一百零一!
顧平生千百次的後悔,沉浸在巨大的痛苦之中,他說是不是如果他不是前怕狼後怕虎的話,如果他們之間有孩子的話,是不是她走的時候就不會那麼決絕,她那麼喜歡孩子,那麼心軟,如果有個孩子……
葉蘭舟沒有辦法勸他,這個世界上本身就沒有後悔藥存在,而且,溫知夏已經消失不見,這些話再說出來,除了能給顧平生帶來如同潮水一般壓抑而濃重痛苦,都沒有任何的作用。
而且,即使時光回溯,讓顧平生重新選擇一次,他又真的用未知的危險讓溫知夏去做賭嗎?
尹正非是省醫院高價外聘的醫學人才,隻是此人有些學術瘋魔,在醫學研究生期間就試圖拿活人做實驗,被人舉報後遭受過警告處分,後來赴米國深造,小有成就後被聘回國。
研究醫藥和醫學相關技術,倘若是想要有所建樹成,就少不了的就是強大的資金支持,而那年顧夏集團有往醫藥研究發展的傾向。
尹正非一直想要見顧平生,但始終沒有這個機會,在知道顧平生住院胡便想辦法找了過來,自然而然的也聽到了他們的對話。
他說自己可以幫助顧平生完成這個心願,因為他查到溫知夏曾經冷凍過卵子。
重大疾病在接受強效藥物的治療和化學治療之類,都對女性的日後的懷孕生育會產生一定的影響,而卵子冷凍技術的不斷完善的和提升,可以最大程度的減少這一遺憾,溫知夏在知曉自己患病之後,獨自去進行了卵子冷凍。
尹正非既然找過來,便是做足了功課和準備。
顧平生不知道他是怎麼查出來的,但一個外人去查溫知夏這麼隱秘的事情,他心中沒有幾分高興反而帶著反感。
“隻要顧總願意,代孕的女人和手術的一切問題,我都可以處理好。”尹正非笑著說道。
顧平生靠在病床上,眸色幽深如狼不見一絲光亮。
尹正非“顧總大可放心,這件事情你知我知,不會再有其他人知曉。”
“你有什麼目的?”顧平生沉聲問道。
尹正非將自己手中準備好的研究方向和投資意向書拿出來“我接下來的研究項目,需要顧總的支持。”
顧平生輕瞥了一眼,並沒有接。
尹正非笑容不變,“顧總是有什麼顧慮?這是我的號碼,顧總什麼時候想要找我都可以,我隨時恭候,就不打擾顧總了。”
代孕的事情顧平生不是沒有想過,他不希望溫知夏承擔生育孩子的痛苦和風險,如果是拿錢就能解決的事情,他不會在乎,可……他提起過,溫知夏的反應很大。
葉蘭舟來的時候,看到桌邊放著一張名片,隨口問了句“有人來過?”
顧平生隨手將名片丟進了垃圾桶“嗯。”
葉蘭舟好奇“誰來過?”
“一個姓尹的醫生,說是可以幫我做個試管嬰兒。”顧平生說道。
葉蘭舟微頓“你同意了?”
顧平生停頓了三四秒鐘的時間“她不會高興。”
如果這個孩子是從其他的女人肚子裡出來的,溫知夏知道後,該不會高興。
“她看到你自殘,才會真的不高興。”葉蘭舟微微掀開他的病號服,看了看他身上的傷口“刀傷,玻璃劃破的傷口……顧總這是準備在自己身上開辟一塊試驗田是不是?用痛感麻痹失去的痛苦,這是最愚蠢的方式,讓旁人知曉傳聞中的顧總做出這種蠢事,怕不是要笑掉大牙。”
葉蘭舟這也不過就是五十步笑百步,花千嬌墜海失蹤,他又是什麼德行,時至今日不還是沒有真的緩過來。
顧平生沒有聯係尹正非,像是完全的忘記了這個人,可當一天,尹正非將白宜瓊做了親子鑒定的結果帶到他麵前的時候,顧平生直接一腳將他踹到了牆根。
“誰允許你,誰給你的膽子?!”
“顧總何必那麼生氣,你真的不想要這個孩子?如果你不想要,大可以直接打掉,可如果你想要留下的話,我可以跟你保證,這個女人什麼都不會說,她家裡困難,急需要用錢,生下孩子以後,她就會離開。這個孩子身上流著顧總跟顧太太的血,是你們的親生孩子,隻不過是借用了白宜瓊的肚子,什麼都不會改變……”
顧平生這邊沒有任何的動靜,尹正非不得不兵行險招的賭上一把,賭輸了對他來說也不過就是把忙活一場,但如果是賭贏了,這就是他研究中的一大助力,有了強大的資金支持,他研究成功的幾率才會大大提升。
溫知夏看著眼前乍看上去學術氛圍濃厚的尹正非,麵容方正,乍看之下如何都是端方,“尹醫生這樣做,難道不是知法犯法,來拿最起碼的醫德都沒有?!”
尹正非扯了扯唇角“顧太太,這世界上的事情又不是隻有對錯之分,你知道我研製出來的新藥一旦問世,會有多少人受益嗎?這件事情裡沒有人受到傷害,顧總那時候精神渾渾噩噩,如果不是這個孩子的到來給他的人生增添了希望,他能挺過來嗎?白宜瓊也因此得到了自己想要的金錢,我得到了投資,三方共贏何樂不為?
你現在不能接受的無非就是那個孩子不是你十月懷胎生下來的,但骨血是你跟顧總的,你們從小養育他長大,這有什麼區彆?”
溫知夏見過不少詭辯的之人,尹正非無疑是這其中的佼佼者。
“既然你說他一開始不同意,你後來又是用了什麼辦法?”暮色四合,照亮客廳的隻有落地窗外散落的落日餘暉。
“我不需要再用什麼辦法,他想要一個屬於你們的孩子,即使一開始憤怒,到最後也不會真的打掉那個孩子。”尹正非說道。
事情已成定局,那時的顧平生也需要一個能讓他繼續走下去的希望,一個……他跟溫知夏之間的羈絆,一個流著他們骨血的孩子。
至於如何完成的試管,顧平生當時受傷嚴重,下半身整個的卡在車內,幾乎丟了半條命,需要做的最多的就是各種的檢查,自然也包括性功能方麵。
尹正非想要拿到顧平生的精子,雖是過程繁雜,有一定的冒險性,但他甘願拿自己在醫院的前途去賭一把。
溫知夏靜靜的聽著,身上披了一條毯子,卻沒有多少的暖意。
尹正非見她不再說話,瞥向周安北。
周安北看了看溫知夏,默了默以後問道“太太,還有什麼問題要問嗎?”
還有什麼心結是沒有解開的嗎?
溫知夏什麼話都沒有再說,隻是細微的搖了搖頭。
她現在不想要,也沒有心思去追究尹正非的對錯,和他人品方麵的問題,她隻是靠在沙發上,覺得周身疲憊。
周安北把尹正非送到門口“……未曾想幾年過去,尹醫生依舊詭辯,隻是當年你承諾的白宜瓊不會出現在顧總的生活裡,怎麼前幾日她親自找來了?”
周安北對於尹正非沒有什麼好感,身為醫者想法行為激進不說,連最起碼的醫德和人倫都沒有,這樣的人即使學術成就再高,都隻會讓人覺得危險。
尹正非頓了頓,“她來過?”
周安北嘲弄的笑一聲“那不是尹醫生的女朋友?”
尹正非“我們未曾交往過,他不過是我的一個學生罷了。”
周安北對於他們之間的事情沒有興趣,無論是不是女朋友,尹正非拿人家姑娘的愛慕和信任達成自己的目的,都讓人不恥。
景園。
“先生,張家用不正當手段競標的證據被提交給了上麵,目前已經在接受調查。”晉茂接過徐其琛脫下來的外衣。
徐其琛“既是目的已經達成,張家承受些顧平生入獄前的反撲,再所難免。”
他言語之間沒有任何要出手幫忙的意思。
晉茂“顧平生的案子已定,先生……是打算什麼時候把夫人接過來?”
傭人遞上清茶,徐其琛不動聲色的飲了口茶“慢慢來,小夏她需要點緩衝的時間,她跟顧平生的離婚,該提上日程了。”
晉茂“顧平生怕是不會鬆口。”
畢竟,他明知道是陷阱都肯為了溫知夏入獄,又怎麼會肯跟她離婚。
“他會同意。”徐其琛頓了頓,“去找一個打訴訟勝率高的律師,明日同我一起去華西路。”
晉茂“訴訟律師?”
“庭審當天小夏沒出現,多半是被顧平生攔了下來,如今判決已定,她該是要找律師進行上訴。”他帶著律師去,陪她上訴。
晉茂明白過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