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知夏回到公司,無論是怎麼想都覺得那道熾烈的目光熟悉的很。
周安北詢問了小陳助理溫知夏的身體情況,之後將茶水端進去。
溫知夏靠在椅背上,看著他的舉動,目光一瞬不瞬。
周安北被她看的頭皮發麻,訕笑著問道“太太怎麼這麼看我?”
“隻是覺得周秘書這段時間也是辛苦了,不如放兩天假回家陪陪老婆孩子。”溫知夏說道。
周安北一愣,沒有能夠很好的領會她的意思,這是要……開除他?
“周秘書不要多想,我說的放假隻是放假,這三年多來,周秘書鮮少有休息的時候,如今可以好好的休養兩天,工資照舊。”溫知夏說道。
周安北被她這舉動給弄得摸不著頭腦,隻能道謝。
“跟著他,看他除了回家還去什麼地方。”如果顧平生出獄,溫知夏不相信周安北會不知情。
躲著她三年多,難道是還沒有躲夠?!
周安北從公司出來後,就直接回家,不知道是不是受了溫知夏和顧平生感情糾葛的影響,周安北對於自己的妻子上心了不少,以前隻是單純的覺得是個過日子的,現在也會憐惜疼愛。
一度讓妻子以為他是在外麵做了什麼對不起自己的事情,鬨了一個小烏龍。
第二天,周安北少不了要去玉溪路壹號看看。
顧平生術後的效果並沒有能夠達到原本的預期,耽誤了三年多的手術治療,想要恢複如常困難可想而知,他不再能夠受涼到了陰雨天氣,受傷的腿更是疼痛難忍,讓他恨不能將其敲斷。
院中,風吹過梧桐樹,像是被撥動的琴弦。
顧平生坐在輪椅上,手中拿著的是一張溫知夏和顧佑之在幼兒園門口的照片。
白宜瓊找到她蹲下身,按著他的腿骨,“……你這種情況,等再恢複恢複,肯定是要進行第二次手術,你還是要先做好心理準備。”
對此,顧平生並未說什麼。
溫知夏看著周安北前來的這處僻靜彆墅,遲疑了一下後,下車走入。
“這位小姐,請問你找誰?”傭人看到進來的陌生女人,狐疑的問道。
溫知夏沒說話,遙遙看到那個坐在輪椅上的男人,短短數米的距離,卻好像是間隔著萬水千山,時空萬裡。
春風已至,他慣常是最不喜歡穿厚衣的人,在這個季節卻依舊穿著大衣,身形照舊的挺拔卻肉眼可見的清瘦,像是皚皚冬雪中,赤寒孤立的青鬆,可這青鬆折了腿。
溫知夏在這幾年裡在腦中想象過千萬種與顧平生重逢的情景,卻唯獨沒有想過,他越顯深刻的眉眼在聽到傭人的聲音後,隻是淡淡的瞥過她,好像他們之間種種,隻是雲煙過往,不值一提。
溫知夏垂在一側的手指微微捏起,他真的出來了!
可是卻絲毫沒有要告訴她的意思,如若不是她找來,他是要準備什麼時候讓她知曉?!
為什麼不見她?
為什麼在獄中不見他,出來了還不見她?!
溫知夏心中湧動著的是怒火,可當一步步走近,起唇的時候,問出口的卻是隻有一句“你的腿怎麼了?”
顧平生聽著,神情之間像是有片刻的沉凝,輪椅上的手指蜷縮著,半垂下的眼眸之間閃過種種戰栗、癡戀、炙熱,卻在狹長的眼眸掀起的時候,劃過她清豔的眉眼,眼底的神色極淺極淡“你是怎麼找過來的?”
你怎麼找來的?
疏離到了極致,也冷漠到了極點。
他生疏冷淡的話語讓溫知夏的心頭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