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實主義少年的青春物語!
生活和人生仿佛都是這般,起起落落,短暫的美好回憶將會治愈漫長的無聊日常。
所以人們總是試圖創造美好的片刻瞬間,但那不過是鏡花水月,稍縱即逝,隻有不經意間發現的美好,才會銘刻在人們的記憶深處。
此時的我正站在天台上沐浴陽光。
繁重的暑假作業做的我頭腦發昏,奈何腿腳不便無法抵達遠方,隻能站在天台上透透氣。
遠處的菜田綠油油的一片,放眼望去,這些菜田零零散散毫無規律,視線還沒到放出多遠就被一些老舊的居民樓遮擋住了視線。
在此處生活了十多年的我,看著這兒的人們每日重複同樣的作息,同樣的工作,已經感到正常。
但是心中也不免生出一種對未來的恐懼,是不是不久的將來我也會變成這樣隻會單一程序的機器人呢?
想到這裡我就不禁渾身一顫,趕緊遏製我的想象。
涼風習習,撲麵而來,令人心曠神怡。
天空闊遠,棉花似的白雲悠悠浮動,一切都是那麼的祥和。
要是能死在這樣美好的日常之中,倒也不是件壞事。
我這麼想著。
暑假還剩下將近一半的時間,參加青年杯占用了我的半段暑假,不過倒也不是一次很壞的體驗。
就在昨天晚上,我收到楊瀟的信息,他決定退出羽毛球社。
我並沒有感到很是驚訝,並不是我對於楊瀟退出羽毛球社這件事的發展覺得很自然。
隻是我生性涼薄,對於他人的任何決定我都不在乎,自然不會對他人的選擇感到不解,隻是覺得人各有誌,不必介懷。
“唉——”
我長歎一聲,不知為何現在我突然有些茫然,突然閒了下來便不知道自己該乾什麼了。
我動了動受傷的右腳,經過幾天的休養雖然有所好轉,但是隱隱傳來的疼痛還是讓我很折磨。
腳沒斷,遠方亦可達。
我不想繼續在天台上發牢騷,這還不如到處逛逛,即使我的步伐很慢,但依舊可以前進。
於是我騎著電瓶車出門了……
這就叫做人類的智慧,有這種方便的交通工具就沒必要再去傷害我的腳了。
我騎著電瓶車一路飛馳,來到了蓮湖宛。
如其名,此地有有個圓形的人工湖,湖中基本上種滿了蓮花,每逢夏季,此處的蓮花綻放,大片的綠葉中點綴著點點嫣紅,賞心悅目。
這時便會吸引來附近的人們來此遊玩,因而也衍生了一些遊樂設施,像是海盜船、搖頭飛椅、鬼屋這類遊樂園必備的項目這裡到也有,隻不過不太完善,但勝在價格便宜,來著觀花的遊客也會去玩那麼兩個項目。
夏季荷花盛開,而冬季,這裡便會種滿油菜花,屆時便是黃燦燦的一片,有著不同於夏季荷花的美。
我開著電瓶一路來到了護欄前,找好停車處後我便下車步行,繞著這片圓形的人工湖行走。
人工湖中也修築了幾條觀賞道,但是此時正值旺季,遊客眾多,觀賞通道擠滿了人,我實在不想去那喧鬨之處。
我走的很慢,不僅僅是因為腳痛。
看著湖中朵朵蓮花悠然而立,人群喜悅,拿起手機拍下這片美景。
人類的悲歡本就不相通,我並不似他們那般歡喜,但心中也沒有鬱悶之意,有的,隻是一分淡然。
循著圍欄走了將近二十分鐘,依然沒有看儘這片蓮花。
前方人行道上突然出現了一座輪椅,輪椅上坐著的貌似是一個戴著毛織帽子的男人,手臂瘦弱乾枯如木柴一般,有一個中年婦女站在他的身旁。
這人必然是得了某種疾病,要麼就是殘疾人。
我為何會這麼想,這不過是正常人的正常思維罷了,蓮湖宛附近坐落著一家醫院,許多得了絕症或者身患重疾的人都會來看看這片蓮花湖,以祈禱自己的病情能在這片美景之下有所好轉。
當然這些都不過是空想罷了。
人們都會走完這一生,或長或短,或精彩或平淡,終會到頭。
所以很多生命即將走到終點之人便會請求著親人推著他的輪椅來看看這以後都看不見得風景,說一些感慨此生如何的話語,然後從容等待死神的到來。
悲哀。
但又不失風度。
隨著步伐的走近,我逐漸看清輪椅上的人的麵容。
我停下腳步,眼前之人正是裴嚴生。
我很是驚訝,為何他會出現在這裡?
我又突然想到不久前我與他見過麵,當時隻是為了拿回摯友的遺物,隨後我與他一同逛了逛初中校園,也從他口中得知了他胃癌晚期的事情……
他已經是大漸彌留之人,我不必再去跟他計較過往之事,人死萬事空,我走上前去。
他似乎聽到了我的腳步聲,緩緩轉過頭來,見來者是我,他眼神中閃過驚訝,但很快又恢複如死水一般。
輪椅旁的婦女也很是知趣,幾步走開,讓我們有獨處的空間。
他轉過頭繼續眺望那片蓮花池水。
他的臉消瘦了許多,如同刀削的下顎足以見得他的瘦弱,眼眶凹陷,他的雙眸卻精神透亮。
種種跡象都證明著眼前的這個人命不久矣。
我靜靜地站在他的身旁,沒有開口說話,隻是與他一同眺望遠方。
“真沒想到還能再見你呢,阿贄。”他率先開口,語氣平緩。
“隻能說這世界太小了。”
他依舊看著遠處。
“醫生說,我還有不到一個月了。”
他平靜地說出這句話,這句比死亡通知書還要可怕的消息,在他的口中,仿佛隻不過是平常的一件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