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半聖,而是天境,頂尖的天境大修士。
下馬威。
一來就是頂尖天境大修出手,震懾之意明顯。
甲板上,公孫青楓手按劍柄。
所有的玄陽衛和赤焰軍也嚴陣以待。
“此事,無法善了了……”一位身穿道袍的老者立在三層船艙之上,輕聲開口。
他身上,有天境大修士的力量湧動。
“哎,東南道門已經囂張如此,連儲君巡視東海都敢阻道。”另一位穿著黑袍,身背雙刀的大漢麵上露出憂色。
他們身邊,還有許多修行者,都是神色凝重。
本來,他們是為護衛儲君入東海的。
按他們想象,所有的艱難都在東海。
不管是劍修桀驁,還是靈甲妖族猖獗,那都是到東海再說。
可是誰能想到,才出皇城五萬裡,東南道門就敢大河之上阻道來截。
這是絲毫不將天玄皇朝威嚴放在眼中!
“哼,道爭大勢不顧,東南道門該滅!”一位身穿儒袍的宗師高手冷哼出聲,身上有浩然氣湧動。
其他人相互看看,卻並不答話。
道爭之前,儒道高手鎮壓天玄,東南道門一言能滅。
道爭之時,大能之力不顯,儒道高手都在天外,東南道門,拿什麼來滅?
“等牧野大宗師決斷吧。”有人搖頭,低聲開口。
本次巡視東海,說是儲君領隊,其實是牧野大宗師坐鎮的。
所有事情,都是牧野大宗師做主。
大宗師閉關時候,也是劍虎黃脂虎主事。
隻是,儒道大宗師,能與東南道門強者爭鋒嗎?
王沐陽半聖,可都是敗北而回的。
甲板上,立在前方的雲緞轉頭看向黃脂虎:“脂虎,你說,你義父會如何應對?”
自己的義父如何應對?
黃脂虎沉吟,片刻後,搖搖頭道:“以我對他的了解,若在西疆,早已經一劍斬之。”
說到這,她笑道:“不過在西疆,也無人敢如此直麵劍道謫仙。”
西疆,誰敢攔劍道謫仙韓牧野的路?
找死。
雲緞張張嘴,看向前方,輕歎道:“可惜,這裡不是西疆。”
腦海中浮現那一晚情形,她低頭,看著水麵:“這裡,隻有大儒牧野,儒道修行,可不是劍道——”
“咻——”
劍光起,劍嘯之聲打斷雲緞的話語。
一柄青色長劍從大船頂層的船艙之中飛出,化為萬丈劍光,斬在虛空。
“轟——”
劍光裹挾劍氣,轟鳴震蕩,破向三百裡外的雲深峽。
一劍寒光三百裡!
一言不發,劍就是回應!
甲板上,雲緞瞪大眼睛,握緊雙拳。
他,竟是這樣的他!
雲緞身後,手按劍柄的公孫青楓肩膀顫動,雙目之中迸發精光。
這一劍太強!
不是三百裡劍光多強,而是這一劍斬出,三百裡外,無數劍光靈光,沒有一道能擋住!
東南道門大修士無數,卻無人能擋這一劍!
世間絕頂的劍修!
公孫青楓忽然想起,當初自家叔祖歸來,曾言天玄儒道之中,有大劍修,實力強絕,不在他之下。
公孫青楓本以為公孫述說的是秦蘇陽。
此時,公孫青楓方才明白,公孫述說的,分明就是這位牧野大宗師,西疆劍道謫仙,韓牧野!
“轟——”
劍光如龍前行,無數劍光與靈光相撞,卻根本擋不住。
這一劍之勢,裹挾山河大運,每進一分,力量就強一分。
到三百裡外,雲深峽上,一位身穿袞服的老者一躬身:“雲深峽正神陶武思拜謝先生大道之劍!”
大道之劍。
這一劍,乃是天玄神道力量彙聚,裹挾大河上下所有神道修行者之力。
劍光落,彎曲狹窄的雲深峽轟然崩潰,化為寬闊水域。
山河之力。
韓牧野立在船艙之頂,麵色淡然看著劍光散去。
這就是修行。
他這一劍,並未出多少力氣,卻無人能擋。
因為這一劍彙聚大河上下神道之力,引動的是無數年來聚集的水脈力量。
水勢可急可緩,聚能毀天滅地。
那些道門大修士就算再強,也擋不住這與天玄天道相合的一劍。
韓牧野有些明白文墨聲的力量根基何來了。
與天地大道相合,引動無儘天地之力,文墨聲,隱藏的比自己想的還深。
“轟——”
一劍過後,雲深峽消失。
水勢前衝,引動大河上水流翻湧,直接跨過那寬闊水麵。
道門設宴邀請?
雲深峽都沒了,還怎麼設宴?
這就是態度!
但凡多廢一句話,都是看得起你們東南道門。
管你是宴請還是設伏?
我隻一劍去!
大河浩蕩,十艘大船順水東流。
甲板上,那些玄黑衣甲的玄陽衛和赤焰軍軍卒個個都是滿臉激動。
雲緞握著拳頭,麵上透出紅暈,雙目迷離:“他,好厲害啊……”
一旁,黃脂虎自豪的看著水勢跌宕,輕笑道:“那是當然,這可是我義父。”
那些駐足船艙頂端的大修士們一個個目瞪口呆。
“牧野大宗師,也修劍?”那身背雙刀的大修士喃喃低語。
儒道修行者,大多都是長袍大袖,平日擅長清談,沒見有修劍的啊!
眾人麵麵相覷,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哼,書生帶劍,我輩儒修要秉持天道而行,當然不能隻一味清談。”一位穿著儒袍的大修士站起身,摸出一柄長劍掛在腰間。
其他那些儒道修行者麵上也多了輕鬆與笑意。
“可惜,若是牧野大宗師能吟詩舞劍,那才當真是暢意之事。”有人嘀咕一句。
吟詩舞劍?
那些靈道修行者都是搖頭。
這些儒道修行者實在是讀書讀傻了。
修行是一步一腳印,戰鬥是一刀一劍不能輕率。
還吟詩舞劍,真當與敵搏殺是皇城外畫舫上的詩會?
這些在皇城中待久了的儒道修士,已經不知修行之難,人間之苦了。
“轟——”
前方,虛空之中有轟鳴之聲傳來。
所有人抬頭,麵色慢慢化為鄭重。
轟鳴如雷,引動天象變幻,這是大修士含怒而來的征兆。
一劍毀雲深峽,東南道門大修士必然不會旁觀。
希望牧野大宗師能擋得住吧……
“我崇銘觀好心設宴,儲君和大宗師竟然一劍斬之,我道門當真無人?”
虛空之中聲如浪湧,引動雲層翻滾。
雲濤化為一雙大手,將大河攔腰截住,如同匹練的長河之水倒灌。
前行的大船一頓,然後開始後退。
甲板上的軍卒腳步立定,但麵上多了蒼白之色。
如此偉力麵前,他們如同渺小的螻蟻,生死全都不在自己手中掌握。
船艙之中的大修士已經全都站起,身上有靈光交織流轉。
隻等牧野大宗師令下,他們會全力一搏。
“本尊今日要逆轉天地,大河倒流,讓天下人知道,如今的儒道已經無力——”
虛空之中聲音震蕩,響徹萬裡。
無數強者神念落在此處。
“嗬嗬,那牧野大宗師一貫是蠻橫的,以為當初封神,道門退讓,如今還能讓道門退卻,殊不知如今的道門,已經強大如斯。”
“還說儒道修行者謹慎,這牧野大宗師到底是修過劍的,一言不合就出手,這一局是哪位設的?以崇銘觀幾千低階修行者換來一次出手之機?”
神念交錯,無數強者關注,今日這局,道門大勢在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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