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辛被她的兩個饅頭捂的猝不及防,想掙紮,卻發覺她竟將那隻托著他後腦勺的手再次緊了緊。
蘇子卿那漫天的黑劍,便就這樣齊齊的紮了下來,將猝不及防的月半,刺了個遍體鱗傷。
“咳……”
月半終是忍不住了,一口血直從她咽喉咳出,不經意的噴到了蘇辛烏黑的發頂,順著他雪白的額間滑落。
蘇辛隻覺得額間發癢,下意識的伸手摸了摸,卻沒想到竟摸了一手血。
“仙君……你……”
月半仙君的懷抱,竟緩緩的鬆了,蘇辛茫然的抬頭,看著月半仙君那張蒼白的麵龐,震驚萬分。
顯然,她為了救他,傷的顯然不輕。
月半仙君牽強的扯起嘴角,笑了笑,在蘇辛的額間輕吻了一下,低聲道:“彆怪他……他隻是成魔……忘了……”
許是月半仙君傷的太重,她喉嚨還嗆著血,沙啞且低沉,含含糊糊的,好多字都聽不清楚。
隻能大致的回憶起,當年月半仙君為了培養他成為接班人,亦是儘心竭力,和入魔前的師尊一樣嚴厲且溫柔。
她和他一樣,教他劍法,偶爾替他備些吃食,會怕他餓著、怕他生病、怕他住不慣、怕他受平輩欺侮。
可自從師尊墮魔之後,性情難以捉摸,很多事,連他也看不透了。
為什麼……
是從什麼時候起,他拚儘一生想護的,那個最溫柔,心係蒼生的師尊,竟莫名變成了如今這幅令人膽寒陌生的模樣?
“你……確定要護著她?”
蘇子卿微眯著眼,學著林清塵的語氣,遙遙的舉起清明劍,緊緊的攥著它,直指蘇辛的眉心。
此時的月半失血過多,暈厥了過去。
蘇辛抱著重傷的月半,心裡五味雜陳,終是沒忍住,兩股清淚順著眼角淌出。
“都是我的錯……”蘇辛泣聲道:“如果當初我護住了師尊,沒讓魔尊將您帶走,會不會結局不一樣?您說過的,為人者,當有恩必報,當以天下蒼生為己任,救萬物生靈於水火……”
“那都是我昔年眼拙……”蘇子卿淡漠道:“我施恩天下人,可這眾生,又可曾憐憫過我?既這天上天下皆不容我,我便逆天,殺出一道規矩出來!”
蘇子卿祭出劍,似是要將蘇辛同月半一道斬殺於清明劍下,卻不想,這靈識又微微顫了顫。
大抵是蘇子卿意識到,林清塵要轉醒了,慌忙捏了法決便要離開,而林清塵,竟在這一刹醒了過來。
他不知,他沉睡被蘇子卿占用軀殼的這段時間究竟發生了什麼,林清塵隻是一直內心踹踹不安,這才急著想將身體主導權掙回來。
卻未想,方一睜眼,便是被圍在中央,那些陌生和熟悉的麵孔,他們蒼白的麵龐上都大刻著憤怒、不甘與害怕。
林清塵忍了許久,有些事,他終於憶起,有些話,他終於想同蘇辛解釋了,卻沒想到先等來的卻是那一句決絕的話。
“你既執意如此,從今往後我們便形同陌路……”
蘇辛祭出穀雨劍,竟就這般當著我的麵,將我贈他的東西,用法力震斷成了好幾截。
劍既斷,便也沒了靈性,同廢銅爛鐵一般自雲端跌落,不知所蹤。
而我的心,也似那把穀雨劍,被生生折斷成好幾截,痛徹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