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等林清塵醒來,拿這破爛玩意兒忽悠他……足夠了。
而這幾日裡,浮生派卻也不太平。
李時中端著他那把紙折扇,心浮氣躁的在子偕殿裡跺來跺去。
破曉一戰,礙於月半仙君在場,他不敢輕易把派出來的弟子再暗戳戳的收回去,便隻能硬著頭皮跟他們和魔族一起剛。
人族本就勢弱,修為也不及諸仙和妖族,故而本就凋零的浮生派,這一次幾近折損了六七成的子弟。
月半仙君又一次閉關,楊清安便去幫忙打理月半仙君的地盤兒去了,蘇辛隻回來給他送了些草藥,便又不知跑去了哪兒。
好巧不巧的事,明明也折耗不少兵力本該休養生息的魔族,今日,卻折兵劍鋒直指浮生派,驚的他立馬開了護派大陣,慌忙差了子弟去喚那常年窩在振陽峰修煉,天地不管的荀勉建。
當家的不主事兒,他成天鞍前馬後東奔西跑的,好生心累……
一看時辰,天都近過晌午了!
從振陽峰禦劍,似乎也要不了幾個時辰,怎的……千盼萬盼,望眼欲穿,就是遲遲不見荀勉建的蹤影。
“平日不理事也就罷了,這緊要關頭怎的這般磨蹭?”李時中遙遙的望著殿外,心急如焚:“再磨蹭,等他來,隻怕那些個醃臢魔族攻了進來,連子偕殿的金頂都給掀了……”
一想到這裡,李時中愈發心慌,步子來回踱的越發快,時不時的瞥一瞥殿外,翹首以盼。
那紙扇俞搖俞快,搖扇的紙麵狂響不止,也是那扇麵的繪紙厚實,才經得住他這般折騰。
盼了良久,非但沒把荀勉建給盼回,倒是盼到了護派大陣被擊潰的噩耗。
那傳訊給他的弟子,在奔逃的路上生生被魔族削去了大半條胳膊,身重數刀,衣衫殘破,卻依舊拚儘性命爬上了子偕殿。
“長老……那徐嘉柔已經領魔兵攻來了,您快逃……”
他話還未完,卻見殿門外襲來一隻冷箭,生生將他的心口紮了個對穿。
那人驚愕的低眉看著心口穿透而出的銀白箭峰,所有的話哽咽在喉,化作鮮血順著他的嘴角淌下。
直至生命流失殆儘,他無力的跪到在李時中的眼前,雙目圓睜,布滿血絲的雙瞳儘透著不甘。
鮮紅的血,順著他的殘肢淌了一地。
複抬起頭,卻見殿門外,徐嘉柔高懸半空,手持長弓,靜默的從背簍裡又抽出一支銀白的箭矢,箭鋒直指他李時中的頭顱。
李時中……慌了!一時怔在原地,連紙扇也忘了搖。
隻見徐嘉柔入殺神轉世,一席紅衣颯然,冷眼將手中的長弓拉滿,蓄勢待發。
“嗖”的一聲,她撤了拉弦的右手,箭矢應聲疾馳而下,向著李時中的麵門奔來。
當時箭鋒離李時中的天門已不足一寸,卻不知那荀勉建是何時,竟從後殿門衝了進來,刹那間橫掃劍身。
說時遲,那時快!
隻聽得“叮”的一聲脆響,荀勉建於李時中危難之際,竟將他麵前那箭矢打飛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