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便見先前化作店小二的那名仙人,回頭低聲問道:“你怎知他在京城的?”
先前化作孩童模樣,灌了壇裝滿涼水的“茶豆蔻”假裝喝酒的那廝,搖身一變卻也便成了斯斯文文清秀的個小郎君,乍一看,原來就是先前在九重天夜曦問路的那位。
他指了指趴在桌子上熟睡的夜曦,答道:“我隻是見他形跡可疑,在他身上下了追蹤符……”
另一邊偽裝成孩子他爹的油膩大叔,搖身一變卻也成了個肉質鮮美的小年輕:“也得虧你下了符,不然怎麼能恰好趕上這個大便宜,若能把這林清塵給仙君送去,說不準仙君一高興還能送咱兩件法器……”
“話彆說太滿……”為首的那仙人一瞪,其他仙人便再不敢作聲了,隻見那人大袖一伸,兩根金燦燦的縛仙鎖便如靈蛇般鑽了出了,將桌上熟睡的兩人牢牢捆縛住。
他腰間栓的是一柄碎的七零八落的殘劍,金燦燦的如旭日般耀眼,周身小仙卻沒人敢瞧不起他,紛紛安靜的退至兩旁給他讓出道兒來。
那人走上前去,神色複雜的伸手把林清塵拽了起來,又指揮其他小仙帶上夜曦,一道禦劍帶回九重天聽候月半仙君發落。
禦劍禦到半中央,林清塵忽然酒醒了,隻覺得腦袋一片火辣辣的刺疼,再睜眼恍恍惚惚的隻覺得眼前那背影甚是眼熟,便脫口而出:“掌門師兄,咋們這是要去哪兒?”
掌門師兄……若楊清安沒記錯,這四個字好像自打林清塵在斷魂台被魔族救走便再也沒這麼叫過了,這熟悉的呼喚聲似是觸動了心底最柔軟的回憶。
眼眶似有水霧氤氳而起,他心有不甘,咬了咬牙又生生把那潤濕了眼眶的朦朧霧氣生生憋了回去。
再回頭,他還是那張無悲無喜波瀾不驚的麵孔,他低聲道:“林清塵,你莫不是忘了……我早已不是掌門,你也不必如此喚我!”
“這怎麼可能……”他苦笑道:“自師尊他老人家雲遊後,一直是師兄您如兄如父親自帶的我……”
說著他環顧了下四周,卻發覺四周都是些生麵孔,除了楊清安便也沒見到熟人了,不免有些疑惑,低聲問道:“師兄,您可有看到勉建和時中他們?”
林清塵這麼一問,周邊都小仙都齊刷刷的望了過來,楊清安頓時臉色比夜色還黑,乾澀的的嗓音襯的音色越發低沉:“你還真是貴人多忘事,前些時日你自己殺的人滅的派,自己竟都不記得了?”
殺人……滅派!林清塵聞言內心頓時咯噔一下掉到了穀底,他從去了一趟知空林後,攏共就醒了一次。
“不是……師兄你聽我說……”林清塵嚷嚷著還想去解釋,這一動忽覺身上有什麼細細的東西緊勒了一下,他這才發覺自己已經被縛仙繩給捆了。
於是一個踉蹌,擦著楊清安從劍上掉了下去,楊清安倉惶的回過頭來伸手去抓他,卻是抓了個空。
都已經快到九重天了,層層疊疊的雲霧繚繞擋住了楊清安的視線,眾人見楊清安忽然調轉方向,也要追隨而去,卻被他一把喝住:“你們先把他帶回去,我的疏忽我自當親自撈他回來!”
言罷,他便禦著劍一頭紮下了雲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