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天海王係統!
這場雪來得放肆,雪一團接著一團的砸下來,若不是風吹得有些淩冽,是見不到前方的行人的。
他這個人在路口站著,一半迷茫一半彷徨,看著眼前雪花紛飛,忍不住喝一聲,“好大雪!”
他此刻倒真有一股林教頭的悲涼。
林教頭在那一夜的山神廟裡是怎樣的心情?他站在淩冽的北風中,草料場上的熊熊烈焰,山神廟前的皚皚白雪,白雪埋葬了他的前途希望,烈焰吞噬了他的隱忍不語。那一地星星血跡讓昔日的八十萬禁軍教頭在烈焰和風雪之中死亡,是而,沒了八十萬禁軍教頭林衝,有的隻是豹子頭林衝。
一片大地蒼茫,一身精忠熱血,一生癡狂不甘。
站在遍地的北風行雪白血紅中,大口呼吸著血腥的慘烈空氣,仰頭望著撒下紛紛揚揚的幽暗蒼空,悲愴蒼涼地長喝,“好大雪!”
從此,八百裡水泊梁山成了他的歸宿。
風雪冰涼,他認得雪,卻不認得這個世界。
十八年不回還,怎不叫淚漣漣。
青山仍是那青山,故鄉不再是那個故鄉。
這是他這個異世界人餘留的惆悵。
他這個人看著前方綿延的電線杆,他恍惚覺得自己在一隻輪船上沉吟,前方的桅杆,四周的風浪,他手裡握著的船票讓他無以應對。
他又感覺他體會到了餘先生的鄉愁,沒有晦澀難懂的深奧,以簡代繁,總是平淡。他覺得他悲哀,又憂傷,他與故鄉隔的不是一條海峽,他的母親,他的新娘沒有給他墳墓讓他依托,他孤獨,彷徨。
他不愛流浪,他不知往上走還是往下走,他想起彆人曾吟誦羅先生的《流浪人》,
“被海的遼闊整得好累的一條船在港裡
他用燈拴自己的影子在咖啡桌的旁邊
那是他隨身帶的一條動物
除了它娜娜近得比什麼都遠
把酒喝成故鄉的月色
空酒瓶望成一座荒島
他帶著隨身帶的那條動物
朝自己的鞋聲走去
一顆星也在很遠很遠裡
帶著天空在走
明天當第一扇百葉窗
將太陽拉成一把梯子
他不知往上走還是往下走”
雪沒有停,隻下得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