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約見了她這番舉動,目露微微的不悅之色,他輕輕地攥住了身邊人的手,任盛長寧詫異地看過來,他也恍若未聞似的。
順著盛長寧的視線望去,瑒玉自然而然地也瞧見了這一幕,他冷冷地嗤了一聲,彆過了頭去。
既然老者已說了這些食物無毒,盛長寧和沈約便一塊兒將其烤熟了,分發給了眾人。
腹中的餓意稍稍被平息下去,沈約便再與老者說起了,方才被打斷的事。
“前輩,您先前說這兒有食鐵獸,林中此前的這番景象,難道會與這些凶獸有什麼關聯?”
說到這兒,他又頓了頓,道:“不瞞前輩,我們前來這兒就是為了采摘一株名喚烏顏的花,不知前輩能否相助一二。”
“當然,若這林子的變化有需要我們的地方,前輩亦可說出來,晚輩定不負所托。”盛長寧順勢替沈約補充了一句。
老者聽畢後,沉默了半晌這才道:“烏顏花生在寒處,如今林中不變的季節規矩被打亂,那花自然是凋零了。”
隨著他的話落,盛長寧的臉色有些白了白,難道他們一路這麼艱險地走來,到最後隻能前功儘棄了?
不僅幫不到鳳櫟,就連其他人也為此賠付上了性命……
瑒玉倒是還抱有一絲僥幸,忙問道:“那烏顏花旁邊的佛陀朱草呢?可還長著?”
不料老者卻是歎了一聲,“烏顏花敗落,它的整株花瓣於佛陀朱草而言,是上等的養料,十有八九佛陀朱草還未湮滅。”
瑒玉果然欣喜不已,他撩了袍子一下子就跪拜在了老者跟前,“前輩,拜托您了……”
“先彆急著求我替你們帶路。”老者擺了擺手,再接著說了下去,“你們也看出來了,現下這林中已然不同了,這其實是因著野獸們即將遠行的緣故,這種現象喚作獸潮。”
“獸潮?”
盛長寧蹙了蹙眉,先前她翻過這閣樓中的那間書屋,裡頭有過一本關於密林的野獸記載,其中確實簡單地提過幾句關於這獸潮。
可在那上頭,卻並未說這獸潮究竟是因何而起,又什麼時候停歇下來,甚至,連這些野獸將遠行至何處都未曾記載。
“每隔五十載,林中的巨型獸類都將遷徙,這也是我有生之年第一回見著,祖上傳下來的書籍中並未詳細記載過這類景象,隻單單地寫了些獸潮的前兆。”
“四季陡轉、月歸隱不出、小獸焦躁……觀這些現象,確然是獸潮無疑了,約摸著它們出行便也在這一兩日了。”
沈約問:“前輩,這些獸類遠行,豈非要鬨出極大的動靜?為何會使得無人知曉它們去哪兒了?”
盛長寧也抬眸朝老者看去,老者卻又是長長地一歎,也不再言語了,似也是無奈。
外頭的夜色漸漸愈發深沉下來,閣樓裡燃著的豆大燈火開始忽明忽滅。
“獸潮來臨前的寧靜著實不易,你們若要出去,我明日便送你們一程,如若在獸潮之後再出去……便沒那麼容易了。”
老者起了身,丟下了幾句話便往自己的屋子裡走去。
“閣樓中有三間屋子,你們且自個兒挑罷,明日出林的話可要早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