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霜滿地!
今夜注定不平靜,蘇莫胭被白霜染關在國師府的密室中。
她身中炙陽術,隻覺渾身血液沸騰,頭暈腦脹,渾身燒得滾燙。
如今已是寒冬臘月,外頭寒風凜冽,她在陰冷的密室中,卻如同烈火焚身,揮汗如雨。
她身上的衣袍被汗水浸濕,長發濕漉漉地黏在一處,又被人綁著手腳,渾身無法動彈,喉嚨被炙陽術灼傷,張了張嘴,卻未發出聲音。
密室陰冷潮濕,她縮著身子,似感受到了寒意,然體內似熱浪翻滾,渾身像被烈焰炙烤了一遍,眼前一黑,複又暈了過去。
白霜染的婢女茯苓見她再次昏迷,便用手捏住她的嘴,將藥劑瓶中墨綠色的藥汁灌入口中,再退到白霜染的身後,恭敬地說道“小姐的炙陽術果然厲害,若非這藥劑吊著她的命,她恐怕早就死了千百回了。”
白霜染冷笑一聲道“替我好生照看著,待她醒來隻需喂她一碗清水,等熬過了明日,我再親自取她性命。”
茯苓躬身道“奴婢定會替小姐“小心”照看著。”
白霜染大笑一聲,離開了暗道,回到自己房中。
明日就是她和宣懷瑜的大婚之日,她假意答應配合宣懷瑜在宣王麵前演一出戲,將蘇莫胭送入宮中與他成婚,成全他們二人。
但這隻是安撫宣懷瑜的權宜之計,戲要演,至於要如何演,一切都由她說了算。
如今蘇莫胭的命都握在她的手上,任憑她如何蠱惑宣懷瑜,已無法對她造成任何威脅,待明日徹底拔了這顆眼中釘,除去了心頭大患,天長日久,沒了她這個障礙,宣懷瑜定會回心轉意。
今日一早,宮女已早早地將大婚的喜服送到了師府中,白霜染命裁縫按自己的尺寸改好了大婚的喜服,可恨的是這身喜服竟是按蘇莫胭的尺寸做的,好在她和蘇莫胭身量差不多高,隻是略改動了一二。
不過隻要能嫁給宣懷瑜,這些都算不得什麼。
她自上而下細細地撫摸著華麗的喜服,大紅色的喜服之上用金絲線繡著展翅欲飛的鸞鳳,每一針都用金線細細的勾勒,顯得那喜服雍容華貴,舉世無雙。
府中婢女將房內掛滿了紅綢,大婚用的一應珠寶首飾全都整理地擺放在桌上的紅綢上,她細細地撫摸著桌上大大小小的珠釵,每一顆珠子都同等大小,都經宮人之手精心挑選過,飽滿圓潤,泛出瑩白的光澤。
然後便是那獨一無二的華麗鳳冠,鳳冠頂上綴著的那顆舉世無雙的明珠,還是那年米撒國進貢的,她迫不及待地戴在自己的頭上,觀鏡中的自己是那樣的華貴,那樣的美麗,久久地沉溺在明日大婚喜悅之中。
國師見白霜染房內仍燃著燭火,便輕叩房門,白霜染這才小心翼翼地將鳳冠放回原處,起去開門。
國師邁進房中,見房中掛著的大紅喜服,桌上滿是華麗的珠寶,便十分滿意地撫上自己花白的須發,又握著她的手,用了用力。便語重心長道“霜兒,明日你就要嫁給宣懷瑜,以後就是宣國的太子妃,母儀天下的王後,隻是卻要委屈霜兒……”
白霜染是他的驕傲,若非當年他舍去了一身法術,救了重傷的宣晟,如今也就無法成為權傾朝野的國師。
正是因為憑借這莫大的功勞,讓宣晟欠了白家天大的人情,便早早地定了宣懷瑜和白霜染的婚事。
可那宣懷瑜著實可惡,竟敢怠慢他的掌上明珠,若非她對宣懷瑜死心塌地,他就是殺了他再取而代之也未嘗不可。
白霜染靠在國師懷中,紅了眼圈,撒嬌道“女兒知道爹爹一心為女兒著想,女兒隻要能嫁給瑜哥哥,女兒就不覺得委屈。”
國師歎了一口氣,輕撫她烏黑的頭發,“以後宣懷瑜要是膽敢欺負你,我定不會輕饒他。”
方才薛貴深夜匆匆來報,說是疫症已蔓延至城中,城中不少百姓一夜之間感染了疫症。
這疫症來得蹊蹺,竟未來得及施救,全都不治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