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晨對旁邊的鐘馗道“想要誘出此人真身,就得逼迫其不得不以真身行事,上清珠乃是後天靈寶,更是李唐鎮壓國運,與李氏血脈相關的靈寶。唯有玄帝和太子能動用。妙空奪取此珠的時候,一定會動用真身。到時候,就勞煩府君了!”
鐘馗道“這本就是我分內之事!”
“邊令城此人早與太子暗通款曲,更是妙空的一枚棋子,你披上此人的皮,去奪取上清珠。然後配合高力士,將李亨和上清珠都逼到絕地。李亨絕對想不到,為他奪取上清珠的人會背叛他,妙空既然不肯現身,一定會把相關事宜,交由你來辦。”
錢晨對席暮說。
燕殊低聲道“但妙空要奪取上清珠,就隻能利用李亨。魔道血祭,奪取血脈的法術,殘忍恐怖,李亨的下場隻怕……”
錢晨冷冷一笑“巍巍大唐,難道還死不起一個太子?李唐的太子乃是消耗品,平時沒事都要殺兩個祭天。如今魔劫之下,為了長安數千萬人,請太子去死,這又有什麼大不了。應該隻有李泌不會同意,所以……我不會告訴他!”
錢晨平靜道“想要逼秒空入局,首先要知道妙空所圖為何?我原本以為,我來此世是為了殺他,他來此界布局,當然也是為了殺我。但昨日興慶宮一戰,我將自己逼到絕路,都不見他出手。那時候我便明白,我猜錯了!妙空比我想象的還要恐懼我!我是他的心魔……天命,更是他的心魔”
“他畏懼的是我背後的天命,所以他根本不認為自己能殺得了我!”
“若是說上一次交鋒,他還有殺我之心,那麼在見過我的魔道之身——太上天魔之後,他就明白,自己根本殺不了,。最多也隻能將我逼入魔道。對天命的畏懼,迫使他選擇了這個世界,他要以天命對抗天命!”
“所以花萼相輝樓一戰,我以自己為餌布局才會失敗!”
“所以妙空布局這個世界的真正圖謀,並非是與我生死對決,而是奪取靈寶。他至始至終,都沒有想過與我正麵決戰,他隻想著奪取了上清珠或是大天魔碑,回去輪回之地,轉手一賣,亦或將其煉化,成為自己強大的資糧。”
“因此,想要引誘他入局,首先……得沒有我!”
…………
今日城樓上,錢晨撫琴之時,有意無意瞥了那被他釘死在城樓上的監軍太監的屍體一眼,仿佛能從屍體的眼中,看到另一個人的眼神。
…………
此時,錢晨垂下已經疲乏的難以抬起來的右手,手中玄黃如意上覆蓋著一層血光。他身邊滿是魔軍七橫八縱的屍體,不乏有修為高深的老魔,他凝視著遠方,那個方向,一位番僧和李林甫聯抉而來。
最為慘烈的一戰,即將展開。
錢晨隻剩下一成修為在身,卻要麵對魔軍之中兩大修成不死身的天魔……彆說插手城內,對付妙空,今日能在這兩魔頭手下支撐不死,便已經是奇跡了!
錢晨微微仰頭,心中隻有平靜“這一次,妙空總該入局了吧!”
…………
“其次,給他創造奪取上清珠的機會,同時也是唯一一次的機會!”
…………
朱雀門徐徐關上,李亨的眼神充滿了無法置信,他身後,卻有人在心中低聲道“陽謀嗎?這是老子最後的機會了!將李亨和上清珠都放在我麵前,旁邊必有埋伏!”
妙空微微轉頭,便看見朱雀大街之上,有三人並肩而來。
燕殊背著劍匣,手中握著錢晨的紅皮葫蘆,他蓋上葫蘆蓋子,擦了擦嘴角的酒漬,身上還帶著廝殺後的慘烈之氣,布衣都是汙血,有他的也有彆人的。
寧青宸手持有情劍,背著天羅傘,身後跟著一隻大黃雞,凝視著妙空附身的那個陰人。
司傾國背負雙手,衣裙飄飄,她的肩膀上站著豆丁大的耳道神,抱著吳道子心愛的畫筆,司傾國拽住了手心的小小玉印,微微有些緊張,她哈了一口氣,隻有袖中那一件件法器,才能給她直麵妙空的勇氣了。
妙空突然瘋狂的大笑了起來,他一邊搖頭,一邊狂笑道“我還以為是什麼埋伏?就這?”
“錢晨,你未免也太看不起我了吧!”
“你不出手,就這三瓜兩棗,也敢來殺我?”
李亨看著自己身旁,平日裡恭順至極的李輔國癲狂的大笑著,神色已經徹底迷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