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道祖的坐騎成了東方青龍,南極長生大帝的坐騎——也就是與這白鹿同宗的水精白鹿,也成了真仙正果。看那多少神仙門下弟子,辛辛苦苦繼承道統,修行曆劫,還比不得他們師父坐騎的修為,就知道弟子和小妾都是外物,神仙真正珍愛的,還就是坐騎貼心。
顯然辛十三娘打點的並不到位,並未能乘上那白鹿的身子,隻能跟在後麵,追著白鹿的尾巴,朝著雷海深處而去。
好在白鹿所行之處,雷海波瀾不起,就連那些叫辛十三娘隱隱畏懼的五行神雷,都被白鹿鹿茸的靈光分開。
辛十三娘雖然身家比先前有所增長,給自己弄到了一件形似花籃的飛遁法器,一股百花精氣,裹著兩人追在白鹿後麵,片片飛花似飛梭,飛遁之速,並不算慢。但白鹿路上數次回頭等待,終究還是不耐了。
白鹿奮蹄一跺,一道白色的靈光頓起,裹著兩人化為一道白色的閃電,穿梭在雷海之中。
這才是錢晨叫白鹿去迎接她們的用意,白鹿、青牛這樣的靈獸,或許不擅鬥法之能,但論起腳程來,卻都是拿手神通。若是坐騎還不如飛遁法器來得快,那那些大能前輩,也不會如此鐘情於此道了。
可惜在坐騎界,出去辦事要拿體己,已經是風氣了。
白鹿被錢晨這邊的夥食養刁了的嘴巴,也實在看不上那發育不完全的赤精芝。
本來就十三娘這花差,頂多能跟在白鹿後麵吃屁。讓她摸一摸皮毛,都是小鹿宅心仁厚奉送的待遇,至少要十顆元氣靈丹才能騎一騎,三十顆才能擺出各種姿勢。
這般遁光帶著,也要一顆元氣靈丹的花差才是。
但奈何辛十三娘雖然有些起勢,可家底實在還是寒酸,那飛遁法器的速度,眼看趕不上錢晨要求的期限,白鹿才不情不願的,帶了她們一程。
很快,遁光深入雷雷海深處,這裡翻騰的電芒已經是純粹的五行神雷。胡蕭蕭看著那一道道能將其泯滅的雷光擦著自己而過,心中緊張畏懼的不行,倒是辛十三娘有過一回經驗了,還能十分淡定。
大概又過了小半個時辰,白鹿就來到一處磁峰林立之處。
錢晨高坐百丈磁峰之頂,太上八景爐化為一座小山一般,將如此八座磁峰攝來。業火紅蓮所化的暗紅火光升騰,淬煉著那八座磁峰,塑造成八座鐵母打造的鐵殿,元磁神鐵鑄造的粗大鎖鏈將八座混鐵古殿連接起來,隱隱布成一座雄渾的陣勢。
太上雷音琴橫在錢晨膝上,琴音崢嶸,引動雷海滾滾雷芒閃爍,雷霆傾斜而下,打在那鐵殿之上,淬煉其本質,留下一枚枚神秘的雷文。
雷霆淬煉過鐵殿的每一寸,雷霆落下時銘刻的猶如符籙的雷文,緩緩消失入鐵殿之中。磁光瓶引來天上的千裡元磁神光帳,元磁神光照在那鐵殿之上,淬煉著鐵母的質地。
鐵色越來越混黑,那八座大殿之內,轟鳴聲伴隨著震動不斷傳出。
密密麻麻的禁製雷光,即將圓滿。
就在這關口,辛十三娘和胡蕭蕭來到了錢晨所在的磁峰之下,白鹿先行一步,跑上山崖,拿頭去供錢晨腰間的紅皮葫蘆。
錢晨鼓動雷琴,將雷紋禁製又祭煉了一層,才停下手,搖頭道“你們剛跟著我的時候,是多淳樸的幾隻鹿啊!才跟了耳道神混了幾天,現在都知道討要體己花差了?”
“果真學好三年,學壞三天!”
紅皮葫蘆上的金銀童子,已經在虎視眈眈的盯著那不要臉的白鹿了。錢晨還是打開了葫蘆蓋子,倒了一粒靈丹出來,他想了想,又倒了一粒,放到白鹿嘴下說“等會還有用到你的時候!”
小鹿伸出舌頭一舔,將兩粒靈丹卷入口中。
“我若不是太上道真傳,怎麼養得起你們一幫蠢物?”錢晨搖頭歎息道。
他站了起來,揮手將八座鐵殿封入八景爐中蘊養,徑直下山迎接辛十三娘道“這雷海之外,金雷兩家的謀劃,十三娘可已知曉?”
辛十三娘盈盈一禮,笑道“還需謝過道友指點我這地穴九竅,才讓我有如此機緣。金雷兩家不過後來之輩,仗著勢力,竟妄圖占據此地竅秘境。如此妄圖天數,不明因果,真乃取死之道。”
“然我身家性命,已經係於這地竅通道之上,這兩家毀我根基,還請道友助我挫敗他們險惡圖謀!”
錢晨平靜道“你辛家和陶家是如何一個態度?”
辛十三娘冷笑道“辛家掌權的儘是些腐朽之輩,我執掌那通道之時,就百般圖謀,想要強奪晚輩機緣不說,甚至有把我扔出去聯姻的想法,若非我大姐在宮中照應,二姐和其他幾個姐妹,亦是犧身於大世家,來信回來震懾,還真能叫那些老頭子得逞了!”
“陶家倒是狡猾的很,見識過道友出手之威,此事他們在將可不可間,欲任由金雷兩家倒行逆施,自己坐享其成,同時也不得罪道友和顧師兄!”
“辛家與我沒有半分交情,你可想為他們求一份情麵?”錢晨笑問道。
辛十三娘從容道“讓他們去死!一群老朽,正該死儘了!”
她眉目顧盼,看過爐中的八尊鐵殿,道“這便是道友的布置嗎?不知可否對付得了那金雷兩家的人。”
錢晨微微一笑,並不回答,隻是問道“金雷兩家是什麼根底,你與我一一道來!”